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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个女孩,有病?

(综主K)赤之镇魂歌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穗波还是忍不住苦笑起来,看见她纠结难过的样子,草薙有些奇怪:“她不饿吗?”边说着,草薙边将特制的番茄鸡肉咖喱递给穗波。

“安娜不怎么肯吃饭,我一直都很担心,嘛,还是拿个盘子分她一些吧,虽然十有八九会剩下……真是不好意思啊。”

“可以啊,这些都是小事,没关系。”草薙从橱柜里拿了个小盘子,给安娜盛好了咖喱,穗波站起来伸手去接,十束却在她之前接过了盘子:“我送去吧,穗波老师你就和King还有草薙哥聊聊吧!”十束露出温柔的笑,端着盘子朝安娜走去。

“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还带着这个孩子?”草薙靠着吧台问道,毕竟以往穗波来这里可从来没带过其他人。“今天是安娜暂时出院的日子。”穗波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无措,一边吃着咖喱,一边和草薙周防交谈。

“诶!出院?!”草薙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安娜,那么小的姑娘……“那孩子是生了什么重病吗?”

“医生说是脑部出了问题,好像是种很难治的病,需要一直住在医院里接受特殊设备的检查和治疗。”一说起安娜的病,穗波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来,连原本美味的咖喱尝起来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那还真是有些麻烦啊,知道具体是什么病吗?”

“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是很清楚。平常还是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只是有时候会看见类似幻觉的东西,偶尔还会出现头痛的症状,据医生说,这种病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

“应……应该能治好吧?”坐在一边旁听的八田忍不住出声询问,因为实在不擅长与女性打交道,所以即便只说了几个字,但八田的脸仍红透了。

“一定可以治好的,毕竟医生们都在努力地寻找治疗方法啊,会没事的吧。”穗波对八田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八田……亦或是安慰她自己。

正在寻找治疗方法……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就是说,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治疗。

“安娜还那么小,却一直都得住院,只能偶尔出院透透气,时间也不长……所以,才会变成一个不会表达自己情感的孩子吧,在家也是一个人闷着,很少说话,我也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她没有父母吗?”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是自坐下后便没开过口的周防。尽管半眯半睁的双眼使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无疑他还是一直注意着穗波等人的谈话的,“是你去接的那小鬼并且负责照顾她吧?那她父母呢?死了?”虽然话有点失礼的成分,但却并没有冷酷的语气在里面。穗波叹了口气,点了头。

“去年,哥哥和嫂嫂……出车祸过世了。”

那个孩子变成如今这般毫无生气的人偶模样……是因为这些事情吧,不仅失去父母,还身患重病,她的人生,明明才刚开始啊。

草薙这边聊天聊得压抑,十束那边也同样不顺利。有些苦恼地看着眼前的小萝莉,十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引起小丫头的注意——安娜完全将他无视了,只自顾自地玩着弹珠。

真的有那么好玩吗?看了许久也没有从弹珠上看出什么名堂的十束挠了挠头,伸手对准一颗弹珠,指尖轻轻一弹,这颗弹珠立马撞上了另一颗,弹开,再撞上其他的弹珠,转瞬间,原本排列的规规矩矩的弹珠就变得七零八落的了。

安娜身子一僵,缓缓扭头看向十束,表情淡漠,双眼毫无生气,但是……此时的安娜心中早已经怒火滔天——她好不容易才和这些弹珠建立了联系,结果被十束这么一弄,前功尽弃啊啊啊!

要不是因为穗波在,绝对不能掉马甲,信不信她分分钟就哭给他看!

十束直视着被他搅乱了弹珠游戏的安娜的眼睛,带着几分耍赖意味的笑容落在安娜眼里显得格外欠扁:“你在做什么?”

“看。”明白这个人绝对不会简单地放过她,安娜只沉默了一小会,便开了口,长久没怎么说话的缘故使她的声音格外沙哑,甚至差一点都发不出声来。

以后还是要稍微开下口,免得想说话的时候发不出声音,那可就惨了。安娜暗自思索着,当然,为了不掉马甲,开口的时机还是要把握一下的。

“看?”听得安娜的回答,十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什么?”

我能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吗,安娜沉默着低下头,伸手将四处散落的弹珠一一捡回手中,她想,既然什么都没看见,那就不回答了。

十束凝视着安娜的脸,明明年纪很小,眼神却显得格外老成,虽然很少说话,但十束觉得那并不是因为怕生或者性格内向,而是很多事情她不需要开口便已经了解。

她的眼神,就像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一般。十束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真是可怕的直觉,安娜这样想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十束,却突然地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些模糊的东西。是什么?她睁大着眼,努力地想要看清,无光的瞳孔聚焦在十束身上。

很奇怪,明明是看着自己,十束却又觉得安娜并没有看他,更像是在看其他什么地方:“你怎么看我?”十束试着问,他有点好奇,也有种预感,这个孩子……不简单。

怎么看他?这是什么问题?是在问她对他的观感吗?安娜这样想着,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十束刚刚不是问她是否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他是想知道自己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吧,应该……就是刚刚在他身上看见的那些模糊的东西呢,可该怎么看清楚呢,是用弹珠吗?

即便是在想事情也没有移开视线的安娜抬起了自己的手,将一颗弹珠放到眼前。隔着红色的玻璃弹珠,两人的视线缓缓相对,安娜感觉体内的力量随着弹珠显现出来,帮她‘看’透了十束。

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袭击了十束,那种感觉就像是安娜的视线正透过弹珠观察着他的身体内部。十束有些惊慌失措了,但尽管安娜的视线让他产生了一股类似恐惧的不安情绪,他也仍旧丝毫不动地面对着安娜。

这是……正在聚精会神观察十束的安娜突然看到了一些令她感到害怕的东西。那种感觉,已经死过一次的安娜很清楚。那是死亡的感觉。

上辈子死亡时的窒息感再一次袭来,安娜身子猛地一晃,像被烫到了一样丢开了手里的弹珠,弹珠撞在地板上,弹跳,滚动,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响声,虽然声音不算大,但对一直都关注着这边的酒吧里的众人来说,却也足够吸引他们的视线了。一时间,酒吧里又变得安静了些。

“怎么了,安娜?” 栉名穗波有些诧异地转过头询问,安娜却只垂着头,轻轻摇了摇,不发一词,眼底是无人看见的恐惧。即便知道那份死亡的感觉并不是她的,但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她还是无可避免地感觉害怕。

前世的安娜看到的也是这样的东西吗?还有,刚刚她看到的东西都是属于十束的,也就是说,十束他会……死,还真是,和后来的剧情一样呢……

“怎么了吗?”十束轻声问着,他离安娜最近,看的自然就更清楚,安娜现在的表情着实有些诡异,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要告诉他吗,安娜有点纠结,可告诉他的话,他……会信吗?嘛,虽然前世安娜的记忆告诉她十束是相信她的,可毕竟她现在不是原装货,要是发生了什么偏差……

一边思考着,安娜一边走去吧台那边捡弹珠,刚刚扔的弹珠因为她太过用力而掉到了栉名穗波的脚边,穗波捡起弹珠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就抱起她放到了周防与她相隔的高脚椅上:“安娜,要不要吃点东西?味道很不错哟!”尽管穗波故意用着欢快的语气对安娜这样说,但安娜还是看得出,穗波很担心。

前世的记忆告诉她,安娜一直都是深爱着穗波的,因为穗波就像她的母亲一般同样深爱着她,后来穗波再也不记得她这件事,对她,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所以,趁现在一切还好,就把从前的遗憾弥补了吧,不要让她再担心了。

“好。”她这样答道。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穗波松了一口气并高兴起来的表情,她想,这样,大家都开心了就好。

被安娜丢在原地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十束听到穗波的话很快反应过来,立马走过去并将手里端着的咖喱摆到安娜的面前,还做了一个“请用”的姿势。但正当他转身离开时,安娜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又抿了起来。她看了看周防,再看看十束,像是有些无措。

“嗯,那个人怎么了吗?”十束顺着安娜的目光看向周防,言语里带着些好奇,但看到安娜纠结的样子他也不忍心再继续询问,便笑嘻嘻地安慰安娜,“没事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没关系的。”

安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犹豫全部压下,她不想让十束再重蹈覆辙,更何况,这也是前世的安娜最希望的事,即使她很清楚十束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但她还是要说……“跟在他身边,你活不长。”用最严肃的表情和声音,像巫女宣告神谕般,安娜终究还是说出了口。然后……

一片死寂。

十束瞪大了眼看着安娜,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一时之间不明白安娜的话一般。不止十束,酒吧里的其他人同样是这个表情,草薙也好,周防也罢,大家都惊住了。

不相信吗?安娜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心里有点失望,但她也并没有指望他们能相信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说的话。扭过头不再关注大家的反应,安娜小口小口地尝起了咖喱。

说起来上辈子因为生病,她从来都是吃的营养餐,虽然确实很营养,但真是一点口味也没有,现在能够一饱口腹之欲,自然要好好珍惜。一边吃着美味的咖喱,安娜一边暗自喜悦着,食物的美味已经驱散了她心头萦绕的那股恐惧感。

周防尊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安娜,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双眉毛狠狠地揪了起来。陆陆续续地,其他人也都反映了过来,却都有些手足无措。穗波略带歉意地对周防还有十束笑了笑:“抱歉,安娜她……”

“没事没事,穗波老师,没关系的啦,安娜还小,童言无忌嘛。”十束依旧笑眯眯的,好似刚才被安娜说活不久的人不是他一样,还从吧台上摆着的糖果罐里倒出了几粒糖递给安娜,表示他并没有不高兴:“呐,安娜,你喜欢哪个颜色?”

哪个颜色?安娜咽下嘴里的食物,转头看着十束手里的糖,一片灰扑扑,没有红色。她有些为难,这该这么说好?

是穗波替她解了围:“安娜有色觉异常,没有办法分辨除了红色以外的颜色,其他的颜色安娜都是看不到的。”一边解释着,穗波一边从糖果罐里挑出了一个草莓味的粉红糖果递给安娜。

“也正是因为看不见除了红以外的颜色,安娜的食欲一直都不太好。”穗波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应该是受脑部的病的影响吧。”

“病?”十束有些疑惑,八田立马过来给他解释:“这孩子好像一直在住院,这几天暂时出来透透气。”

“哪里的医院呢?”十束望着穗波问道。

“在七釜户那边。”穗波回答道,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草薙说,“难得安娜能够出院透透气,我想带她到处走走散散心,可以拜托你们介绍一下附近吗?”

“没问题啦。”草薙摆摆手,笑眯眯地答应了穗波的请求,“八田,镰本,待会你们带穗波老师她们出去走走吧。”

“好……好的。”一碰上女性就害羞的八田支支吾吾的应了下来。

“那太好了,谢谢你们。”

随着门上铃铛“哐啷”响起,八田和镰本带着穗波和安娜出门了。店门关上后,十束朝周防和草薙看去,而草薙与周防也看了过来。

“草薙哥,King,借用点时间吧,我想谈谈关于那个孩子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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