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scepter4

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

看到这块招牌，草薙忍不住失笑——这还真是一个奇妙的名字。

此时草薙正站在这栋披着正式官厅外皮的建筑物前——其真实面目其实是第四王权者青之王的氏族scepter4的屯驻所。

之所以自称“户籍科”，理由据说是为了方便打着“处理特殊外国人户籍的部门”的招牌来处理事务。，外人不清楚，可他们这些属于异能世界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所谓的“特殊外国人”只是对“权外者”的存在做的一个掩饰。

因为不隶属任何组织，也不像氏族那样有着需要服从的王，所以胡乱使用自身力量走上犯罪之途的权外者案例比比皆是。管理这些权外者，则是青之氏族scepter4的职责所在。那些未曾记录在scepter4档案里的权外者，只要一经发现，便会受scepter4拘留并被送往黄金之王管辖下的权外者教育兼研究设施。

正因如此，黄金氏族与青之氏族向来往来频繁。

不过……现如今青之氏族早已没了王，恐怕不可能保持从前那样对等的关系吧。慢悠悠地进了scepter4的屯所，草薙心中略有些感慨的想道。

“失去王的臣子，还真是悲惨呐。”

“你就是赤之氏族的参谋——草薙出云？”scepter4的会客室里，坐在草薙对面的蓝衣男子——塭津元意兴阑珊的开了口。

“哎呀呀，参谋什么的可不敢当，想必你就是scepter4的代理司令塭津元先生吧。”

草薙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了许久，从一开始对之前十束他们擅自闯入机构的事情进行道歉，再谈到自己对那对年轻双胞胎为什么会成为氏族的疑惑，最后又引申出了十年前的那件事——迦具都事件。

那件塭津元一直都不愿意回想的事件。

“没记错的话，上一代青之王就是在迦具都事件中丧生的吧。”“对。”

简短的回答却让草薙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心中的波动，露出像平日里在酒吧待客的笑容，草薙毫不客气的道：“十年前发生的事当然是一场悲剧。即便如此，我也想问一句，当初scepter4所怀抱的正义感，如今到哪里去了呢？”

“你是来挑衅的吗？”塭津的眼神猛地沉了下来。

“我想说的是，”草薙的态度也强硬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代理司令，“你们能对自己的王发誓，说自己的行动真的问心无愧吗？”

“我们早就已经……没有王了。”

“为什么穿青色的衣服呢？”明明只能看见红色，却又不穿红色的衣服……看着一旁像洋娃娃般乖巧的小姑娘，八田有点想不明白。

这条裙子好像是……“在中心时，人家给的。”啜了口果汁，安娜想了想，随口答道。

“中心”这个单词，对于八田而言只有不信任与不好的感觉，听到安娜提起，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十束与镰本也同样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安娜。

“是那个所长给你的么？”十束轻声问道，安娜点点头。

“他说是礼物……穗波也说很可爱。”只是看在眼里都是灰扑扑的一片，礼物什么的……御槌高志的想法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希望她多接触青色，好为未来继承青之王的位置打下基础罢了。

对于御槌高志这种科研家而言，栉名安娜，不过是实现他的设想而不可或缺的实验材料。

“这样啊。”十束干脆地说。就在安娜刚刚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表情就开始冷凝起来，身体也略带僵硬。虽然安娜的表情一向呆板，但相处久了，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安娜一些细微的变化。

她现在的表情，像是带着一丝丝恐惧和厌恶。

果然那个中心很有问题……十束摸了摸下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小姑娘哄开心了再说，其他的回去以后再商量吧。

“接下来还想要玩什么呢？安娜，游乐园就快要关门咯！我想剩下的时间只够我们再玩一次喔。”

快没时间了吗？玩了一天刺激的项目了，最后的话……就来个温和点的吧。

“那个。”不远处高高矗立着的摩天轮吸引了安娜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指向它，“我想从那里看夕阳！”

热烈欢快的游乐园气氛真的不适合他，趁隙离开安娜他们身边的伏见毫无形象地瘫坐在长椅上这样想道。

似乎快要到关门时间了。看着周围陆陆续续离开的游客，伏见一边想着要不自己也这样直接回去算了，一边放松身体仰头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出着神。

突然，有个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扭头看过去，伏见不禁吓了一跳。

是周防尊。

糟了。伏见从来没这么坐立不安过。可是……如果现在站起来离开只会更尴尬吧……

嘴里叼了根烟，周防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着伏见：“他们几个呢？”

“大概……在哪里休息吧……”

对于伏见给出的不清不楚的答案，周防只是哼了一声。无所谓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并没有将自己问的事情真的放在心上。

沉默降临。

——真尴尬。

伏见绞尽脑汁地想着能够不着痕迹地离开这里的方法，眉头皱的快要夹死苍蝇。

“尊哥，亏你还真肯陪着来。”伏见自暴自弃地这么率先一开口，周防就用鼻子喷着气笑了。

“你不也是。”

“我那是上头的命令，不得不服从。”

像个孩子似的顶回这句话后，伏见在心里对自己啧了一声。奉命来游乐园？没什么比这更逊了。更何况十束根本没有命令什么，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说“猴子也来吧”，摆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口吻却让人无法拒绝。

“伏见，你发现了吗？”

“咦？”很想问发现什么，可他要强的个性却让他问不出口。周防依旧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看也不看伏见一眼。

眯起镜片下的眼，伏见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客气——突然惊觉了。

所以……这才是十束把他们都叫来的最终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