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碗里是熬的软糯香甜的白粥。

霍雨浩拿着碗，半天没有动静。

圣北阙一挑眉梢：“怕我下毒？”

其实霍雨浩确实怕他下毒，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昏迷的时候都在他手里了，他要是想害自己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想到这里，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白粥入口即化，回味中带着一丝甘甜，确实是用心熬的。

不知为何，霍雨浩诡异的从粥里喝出来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咂摸两口，有几分惊悚：“这粥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霍雨浩又喝了一口，目光扫了眼倚着墙的圣北阙，终于还是问了：“那个……冬儿现在怎么样？”

“王冬儿？”圣北阙似乎在回想当日：“那个粉蓝发的少女？”

霍雨浩目光一亮，连忙点头。

圣北阙绞尽脑汁的想：“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打了起来，你说的是哪一个？”

霍雨浩正要开口，圣北阙补充道：“不过，他们其中有一个死了。”

“什么？”霍雨浩如遭雷击。

“你希望死的是哪一个？”圣北阙似笑非笑的问。

心跳声，呼吸声，汗珠滴落的声音，窗外的鸟鸣声都在此一瞬间无限放大，洒进的阳光明明落在身上，他却冷的如坠冰窟。

他希望……死的是哪一个？

让秋儿去死吗？不，不行，怎么能让秋儿去死，让冬儿吗？这更不可以！那是他的挚爱，他怎么舍得，为什么要把这样两难的题目放到他面前？

一瞬间的痛苦快要把霍雨浩的心拉扯成两半，粥碗脱手，碎了一地，沉浸在痛苦中的霍雨浩没有注意到圣北阙眸底闪过的暗色。

圣北阙缓缓开口：“死的，是光明女神蝶武魂的那个少女。”

犹如下达的审判书，万念俱灰也仅限于此了。

霍雨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天为什么要将我打晕，若不是这样，说不定我还能救冬儿……”

“不管你是怎样，她和王秋儿必定要死一个。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在那股力量压制下，如果不动手死的就是你。”

唐三作为乾坤问情谷的制定者和执行者，强行拉霍雨浩等人进行考核，并且介入霍雨浩的考验，让他做出恨不得一刀劈了自己的二选一。

选择，或者以惨烈的方式去证明，这本身就是不公。是唐三滥用职权干涉下界的因果，这么荒谬，这么极端，控制欲强的令人发指。

只是，这傻小子什么也不知道。

他拿着一腔热血被冷水浇灭，在痛苦与绝望中用血肉点燃，再一次扑上去，再一次被浇灭。

如果可以，圣北阙宁愿他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自己无数次鬼门关边的徘徊，坚韧和深情，痛苦的二选一，仅仅是为了彰显海神近乎残忍的掌控欲。

霍雨浩仰头看着屋顶，泪水无意识的从眼角滑落。

“该死的是我，不是冬儿，怎么不让我替她去死。”

圣北阙眸色渐渐冷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

霍雨浩的脸甩向一边，左边脸颊缓缓浮起一个巴掌印。

这一巴掌用圣北阙十成十的力量，就算没有注入魂力也够霍雨浩受的了，床上的少年有几分懵懵的抬手捂着半张脸，眼底的泪花还没有消。

这一巴掌有些突然，把霍雨浩整懵了。

圣北阙冷声道：“你的命就是这么让你作践的？”

面具隔绝了大部分情绪，让人难以捉摸他的表情，然而霍雨浩能感觉到，一向反应平淡的面具人似乎因为他这句话很生气。

他的……命？

霍云儿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换来的命，天梦哥他们把成神的所有希望押在他身上，换来的命，伊莱克斯神识消散，换来的命。

霍雨浩没有说话，他瘫倒在床上，捂着脸颊，双目放空。

——

作者有话说：

阿衍不管怎么改，穿越浩赏原著浩的这个巴掌都是要有的，谁让雨浩那么傻那么笨，这么一看好像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