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邝露,不若你还是回去吧。
凤九难得回一趟关雎宫,却见邝露仍将宫内上下打理着整整有条,她是有赤子之心,凤九晓得。可就是晓得,才不愿拖累她。
万一此事败了,拖累的,便不仅是璇玑宫和关雎宫上下仆役,甚至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
此事,她便连自家的老头子都未曾告知。
而邝露闻言却以为她不相信自己,连忙道。
邝露女君,邝露之心日月可鉴,断不会有背叛女君与大殿的心思。
凤九这才明白是自己言语有误,让她误解了,便抿嘴笑了笑,解释道。
凤九我从不曾怀疑过你的用心,是我与润玉自身的事情。
邝露知晓凤九为人,若她说没有,便不会有,凤九知她一片赤子心,邝露亦知晓她待人一片赤诚。
邝露邝露知晓女君在顾忌什么,只是女君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弹指一挥间三年光阴若白驹过隙。
太微寿辰临近,天宫本是一派喜气,可魔界却不太平,先是魔尊被杀,固城王夺位,后是卞城王遣派鎏英来求助。
本是润玉请命前去,却被月下仙人三言两语为禁闭三年的旭凤求情,而太微也顺势解了旭凤禁闭,让润玉交出手中的五方天兵。
父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用完就丢啊。
润玉回到璇玑宫时,便见凤九一如往常的在亭中与邝露磕叨,一边说着还一边笑得很是开心,看见她的笑颜,适才的冷意便尽数消散了,他依旧是她的好夫君,好丈夫。
邝露比凤九还先看见了润玉,便敛起神情,凤九见她忽然不说话,便知晓是润玉回来了。
凤九润玉,你回来啦。
润玉伸手为她理着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的头发,邝露见状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润玉聊什么呢,竟聊的这般开心。
凤九是穗禾要嫁人了,你猜猜是谁?
润玉知她近年来私底下与穗禾走的极近,可见她欢喜,便也随了她去,现下倒是成了交情不错的朋友。
而穗禾也已好久未曾来过天宫,与凤九相聚,多是在人间一同游玩。
润玉左右不会是旭凤。
凤九我看你也猜不着,是彦佑。
润玉闻言一愣,随即便轻笑出声,从前穗禾与彦佑之间的关系他还是知晓几分的,却不曾想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凑成对。
润玉过几日便是父帝寿辰了。
凤九闻言稍稍正色,伸手圈住他的细腰,嘴巴嘟嘟。
凤九寿礼早便备下,夫君尽管安心。
润玉低头,轻轻在她嘴边落下一吻,良久方才放开,见她面色微红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将人圈在怀里,含笑道。
润玉夫君是我听过最好听称呼。
凤九可我还是觉得唤润玉好听些。
凤九闻言有些羞,却仍是“义正言辞”地与润玉言道。润玉存了心思想要逗她,便伸出双手开始“揉捏”着凤九的脸。
润玉那润玉是你谁?
凤九是夫君,夫君。
听见想听见的润玉才颇为高兴的收回手,嘴里还自得的说着这还差不多云云。
凤九连忙捂住自己那可怜小脸蛋,只是见他开怀,也是瘪着嘴在哪里控诉自己不满。
这人的心眼怎么那么小。
是夜,璇玑宫。
凤九早已安眠,润玉忽感什么,便拾起外衣起身出殿,临行前,还在内殿布下了一个结界。
他远远的便瞧见旭凤一人坐在闲亭内,他在等着他。
而润玉不用想亦知晓,他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走到石桌旁,坐在旭凤的对面,拿出凤九近来酿造的桃花酿,为他斟上一杯酒。
旭凤看着那杯酒,似想起了什么,眼底有些怀念,可他终究未曾将那些话说出口,反而开门见山道。
旭凤答应我,明日别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
润玉放下酒樽,语气凉薄。
润玉我想要的,我可以自己争取。
旭凤你知晓,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润玉看向旭凤,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酒杯,遥遥敬着旭凤。
润玉明日父帝寿辰,还请二殿准时参加。
旭凤便知晓润玉已下定决心,决意如此,可他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他但真便不顾及一点养育之恩吗?
他离开时,留下了一句话。
旭凤你我兄弟情深,我不希望看到我们走到那一步。
润玉不曾言语,手中的酒樽被他捏碎,他抬眸看向星空,星象所显前路暗淡,明日一役胜算微乎其微。
可这场天地间的豪赌,唯有孤注一掷。
润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