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脸离得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坚毅的线条和眼中不容反驳的强势。这种近距离的压迫感,与宋亚轩那种带着禁忌的暧昧不同,是一种更直接、更充满社会性和权力意味的索取。
宋池萦的心跳加速,脸颊因为这种强势的逼近而微微发热。她感到慌乱,甚至有一丝屈辱,但内心深处,却又可耻地意识到,这种被强大力量渴望和争夺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她被摧毁的自尊心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管家在外面通报:
“少爷,张真源先生来访,说是有件有趣的古董想请您和宋小姐一同鉴赏。”
刘耀文的动作顿住了,眉头微蹙,显然对张真源不合时宜的打扰感到不悦。但他最终还是直起身,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自持。
刘耀文“让他进来。”
张真源摇着折扇,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仿佛没有察觉到书房内微妙的气氛。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目光在宋池萦微红的脸颊和刘耀文略显紧绷的表情上转了一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张真源“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语气轻松,却意有所指,
张真源“不过,这东西可是难得一见,我想池萦一定会感兴趣。”
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造型精美的古董拆信刀,刀柄上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那暗红色的光泽,瞬间刺痛了宋池萦的眼睛。像极了墙上那片新生的、形似唇印的霉斑!
她猛地站起身,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宋池萦“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了。”
她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书房,甚至没有看清那把拆信刀的样子。
刘耀文看着她逃离的背影,眼神阴沉。张真源则合上锦盒,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望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低语:
张真源“看来,我们的大小姐心里,藏着比古董更有趣的秘密啊……”
宋池萦一路跑回自己的塔楼。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刘耀文的逼迫,也不是因为张真源意味深长的目光,而是因为那把拆信刀上暗红色的宝石,与墙上那片霉斑的可怕巧合(或者根本不是巧合?)。
她冲进房间,反锁上门,迫不及待地看向那个角落。
那片霉斑的“生长”超出了她的想象。人形轮廓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出“他”习惯性微微佝偻着背的姿态。而颈部那片暗红色的“唇印”,颜色似乎更加饱满,边缘的黑色菌丝如同睫毛般微微卷翘,带着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近乎妖异的“生动”。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在“唇印”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又新生出了一小片淡粉色的、极其细微的菌斑,形状暧昧不明,却让她无端联想到了……吻痕?
恐惧和一种近乎晕眩的兴奋感席卷了她。它不仅在“看”,不仅在“回应”,它甚至在……“模仿”?模仿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带着欲望和占有意味的触碰?
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指,想要触碰那片新生的、淡粉色的痕迹。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异常急促,伴随着贺峻霖焦急的声音:
贺峻霖“池萦姐姐!快开门!你没事吧?我刚才看到你脸色很差地跑上来!”
宋池萦的手僵在半空。贺峻霖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将她从那种诡异的沉迷中惊醒。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由霉菌构成的“吻痕”,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和恐惧涌上心头。
她在做什么?她竟然在试图触碰一个由腐烂菌类组成的、象征着她疯狂和不幸的幻影?
宋池萦“我……我没事!”
她朝着门口喊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池萦“我只是需要休息!你别管我!”
门外的贺峻霖沉默了一下,然后固执地说:
贺峻霖“不行!你开门让我看看!不然我不走!”
他的坚持让宋池萦感到烦躁,也让她更加清醒。她不能让他进来,绝对不能。
宋池萦“贺峻霖!请你离开!”
她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传来贺峻霖低落而委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池萦松了一口气,全身脱力般靠在墙上。她再次看向那个角落,眼神复杂。那个霉菌构成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伫立”着,暗红的“唇印”和淡粉的“吻痕”像无声的挑衅,又像是一种冰冷的诱惑。
刘耀文的强势,张真源的窥探,贺峻霖的痴缠,宋亚轩禁忌的靠近……所有这些活生生的、充满欲望的追逐,此刻在她眼中,竟都比不上墙上这个沉默的、腐朽的“存在”带给她的冲击强烈。
她被困住了。被困在这座潮湿的古堡里,被困在几个男人强烈的占有欲中,更被困在自己对逝者扭曲的思念和这个日益“生动”的霉影里。
而雨季,还远远没有结束。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