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娘说过,摄政王早在您身上种了蛊,只有亲缘之人才能将这种蛊引到自己身上,并且,摄政王已然将朝政揽入怀中,您对他也没了价值,他八成会催动蛊毒,您会穿心而亡,等不得的……”
“那便让我死就行了,为什么,为什么连孟姨都离我而去,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吗!”
东方永夜恨极了自己,从小到大,只有孟姨真心为她,现在连孟姨都因为她死了,难道她活着就是来克血亲之人的命吗!
“郡主,要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吧,马车就在后门……”
孟巡之早已哭了,他母亲昨晚让他准备马车,又易容成郡主模样时,他便知晓了母亲的计划。
穿心蛊是天下三大奇毒之一,要解毒何其容易,先别说能不能找到药方,他们光是寻神医苏半眠都寻不到,那便只有以命换命了。
而母亲又是郡主的表姨,为了郡主的未来,也为了报当初长华公主的恩情,这个引蛊换郡主命的人,只能是她。
“不,我不走,孟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见东方永夜死不放开自己的母亲,孟巡之心中也不肯离去,却抵不过永夜郡主的将来。
“郡主想让我娘的努力百费吗!”
这一吼,令东方永夜大醒,缓缓起身将孟姨放在床榻上,又握紧了手中的暖玉,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下流。
孟姨,永夜会来接你的,永夜一定要让东方衍付出代价!
“巡之,我们走……”
马车在雨中颠簸,东方永夜望着越来越远的摄政王府,眼神逐渐空灵。
她终是离开了那个笼子,离开了他……
“孟姨计划多久了?”
“娘她筹备了八年…”
“八年吗……”
低下头,东方永夜隐下眼中的情绪,盯着暖玉发呆。
怪不得你死时还对我笑,原来从八年前初见我时就已经想好了。
孟念死前的话在东方永夜的耳边响起。
“郡主,我死后,您先和巡之去临朝国,巡之的爹在那,孟家只剩下我这一脉,先皇疑心重,我们不得不诈死离国。
还有,这是帝玉令,临朝国最大的商号是我夫君从长公主那接手的,这帝玉令是商号所有者的象征,现在物归原主。
咳咳…郡主,要活着,好好活着,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呀…”
“巡之,我母亲是在去了临朝国后怀上我的,你知晓她具体去了临朝哪处城池吗?”
“郡主,公主当年是为了结交两国之好才去了临朝,本与临朝晋王有了婚约,但不知为何,公主不但没嫁给晋王,还偷偷回了国,令晋王错娶了卿大夫的女儿,当时陛下大怒,将公主关在了公主府里,直到六个月后,公主解了禁足入宫,那时,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可陛下却未动怒,只令公主好生养胎,生下郡主三月后,公主便自请上战场,半年之内,公主领军战胜了翰木国,却被翰木国君一箭毙命。
陛下念公主护国有功,便封了您郡主,交由溯王殿下,也就是现在的摄政王扶养。”
东方永夜想了想,若先皇真的对逃了婚的母亲发怒,那未婚先孕企不是更要令先皇龙威大发吗……看来此事当真不是这什么简单的。
“赶到临朝国时,先去奴隶市场挑几个人吧。”
……
“小姐,蛊毒已发,永夜郡主已经没了……”
“真的?”
罗嫣儿听自家在摄政王府的奸细报告着,知晓了东方永夜逝世,顿时喜上眉梢。
东方永夜你终于死了,再没人能阻碍我和衍哥哥了……
原本以为东方衍只是将东方永夜当做女儿养,才赐了东方姓氏给她,没想到一月前,在东方永夜年满十三的岁宴上,东方衍酒后竟将她认作了东方永夜,听着他深情的眷恋,罗嫣儿心中自是怒火中烧。
既然东方衍喜欢东方永夜,又为什么要利用东方永夜的姿色来笼络朝臣呢?让自己以为东方永夜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对呀!他是要让她以为东方永夜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呵…不愧是云深国最尊贵的摄政王,不愧是世上唯一的东方氏,不愧是你呀…东方衍……
那她又算什么……他东方衍用来掩盖对东方永夜爱意的工具吗!
她为了嫁给东方衍,活生生将自己熬成了年过二十的闺中女子,成了云深国的笑话,但他东方衍竟对自己的养女有着这样的心思,遮掩了这么多年,也算是难为他了。
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是父女,凭什么,凭什么东方衍就是看不上她呢!
好…既然我罗嫣儿得不到,那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阿衍可有发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