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之身,身为无垢无破之身,历经千劫风雷而不死,掌御大神通之能,是为仙人,戴罪受天雷而罚,断其仙姿,贬落凡尘,故为谪仙,亦唤罪仙。
传罪仙者,纵马轻狂于世,饮酒肆歌,天下无处不可游,无处不可取。
那瞎眼道人……一尊活的谪仙?!
何苏眯着眼,小口小口地抿着美酒,不愧是谢家财大气粗,连招待的酒都是上好的佳酿。
各家少爷们久坐也不见千金们,都有些急躁,彼此窃窃私语起来,一个金袍的少年起身叫道。
“在座各位这么等着难免无聊,小弟有个主意,不妨大家现在在这文斗一二,全做游戏嬉笑,聊以解乏。”
大伙都是做了不少时候,当下就有几人应承出来叫好,来去几下便拍板定了下来。
何苏微笑着看着喧闹,手里稳稳端着一方酒杯。
“金少说的不错,不过玩什么……金少你可得出个主意。”有人起哄说道,都是些性子野的少爷,哪里耐得住无聊。
被称作金少的公子想了想,眉眼伶俐咕噜一转,“那就玩一个画如何。”
“画,画什么?”
“画,想画什么画什么,各位挥墨作图,题画十字,五五成对。比比哪位公子画的最好,提的最好。”
“如何?”
金少大声讲道,引来一片叫好声,这法子古来便有,只是如今简化了许多,拿来供这些子弟玩乐。
匆匆赶来的谢玉涵也微微颔首,“这个不错,拿来消磨时间挺好。”
谢家少爷都点了头那还有什么不可的,几个家丁伙计抬来了纸墨砚台,古雅的木桌摆好。
这个玩乐简单是简单,但又不乏较量,是真正能检测各家底蕴的法子,少爷们那个不让那个,争着要分出个高低。
“真是蠢了,这种玩乐试探也真是只有这些个蠢货才想的出的法子,先贤们以此法检验灵悟之性,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角落一桌的少年端着茶低声开口,面容清秀。
“不要惹是生非,据说古寒门的少子这次会亲自来主持谪仙赛,并暗中挑选灵慧之人踏入仙门,我们只为此而来。”少年身旁的一个冷脸男子说道。
“是是是,不过一群仙家囚徒而已,居然还妄称仙门,真是恶心。”少年嘟囔了两句。
“这也无可奈何,仙法落入他们之手,谪仙千年未出。”男子叹了口气。
何苏收回了看向那边的眼神,脸上多了半分玩世不恭的浅笑,他要是真想扫清仙门孽障,昔日诚然轻而易举,只是如今……
心有余而力不足。
少爷们都摆好了桌台,何苏面前也展开了宣纸,上好的宣纸细密紧致,乖巧的家童俯身研墨,不少公子都已经提笔在手,开始构思所画何物了。
如果真如那二人所言,古寒门少子正在挑选灵慧之人,那么现在,未尝不是他挑选的一次审核之计。
何苏对古寒门不感兴趣,但他知道,那个小蠢货迟早要踏入这条道的。
既然如此,不妨洒脱超然一点,叫那古寒门求着她去!
“小二,有酒吗?”何苏叫住家童,原先桌上摆有美酒,现在撤了下去换上宣纸。
酒?家童愣了愣,但还是点头应道,“有。”
“上最好的。”
一旁的公子都惊奇地看了过来,作画前还要饮酒,这玩意不是扰乱心绪的嘛。
家童迟疑了一下,但何苏语气坚决字里行间不容置疑。
家童很快提来了一坛酒,还没拍开坛泥一股浓郁至极的酒香就已经隐隐渗透出来,勾人无比。
家童硬着头皮拍开了坛泥,无比醉人的酒香涌了出来,完全没有什么清丽纯粹,就是一股子苍劲到极致的酒气,透着一股子烈劲。
谢玉涵给出了惊怒交加的眼神,他怎么不认得这坛酒,他谢家的珍藏,绝品的好酒,不知埋了多少年的古老窖藏。
其名,剑仙眠!
狂仙一剑断十洲,闻酒折空月上眠!
家童挤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这坛酒,可这,是大小姐亲自点的啊……
咱啥都不知道,咱啥都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