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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故以辞关山二

苑世第二纪元的君王

纤纤不可思议地看着蒋云深,双瞳浑圆而狰狞。她暴怒地咆哮:“这不可能!区区人类不可能在我的全力一击下毫发无伤!”

  纤纤觉得最坏的结果是哥哥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么自己和蒋云深同归于尽,至少能为王争取到来日方长的机会,但现在显然天不遂人愿。

  蒋云深仅是伸出右手构建出一个灰蓝色的光圈,便将纤纤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尽数挡下。

  他轻蔑地仰视纤纤,仿佛是在看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若干年以后,我也是要成为万世君王的人,你凭什么以为能伤到我。”

  紧接着蒋云深眼神一凛,炽热耀眼的深蓝色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寒芒如利剑,深深刺入纤纤已是强弩之末的躯体。

  “嗯……”纤纤极不甘心地闷哼,她身上的绿色火焰开始消退,这是脱力的征兆!

  蒋云深脸上笑意更浓,最终竟然将纤纤打回了最原始的一茎一叶草形态。

  “王裔,一代种。”蒋云深捻过散发着淡淡绿光的绿植,满足的笑了笑。

  作为某位大人选中的人,作为深蓝苑的实际掌权人,他的征程才刚刚起步,只要得到这些一千年以前失落的王裔,再以禁术获取他们的力量,他就可以像一千年以前的真王一样,站在世界的巅峰俯瞰众生。

  这,是他的野心与梦想!

  “接着搜山,据妖耳(深蓝苑斥候)报这个王裔带着一个男人,找到他,审讯他!”蒋云深吩咐。一个成熟的野心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与隐患,显然这个王裔突然放弃逃亡只是缓兵之计,那么那个逃掉的男人一定比这个王裔的价值更大。

  ……

  “她,死了。”远处石雕一般静默的君祈在纤纤死后心底一怔,他空洞的眼中似乎刚刚熄灭了一团火,了无生气。

  ……

  君祈的意识飘飞到一处混沌空间内,他站在一面镜子前,面如死灰般凝视镜子里手持长剑,晶绿色的眼眸骄傲恣睢的“自己”。

  “你曾发过誓!”镜子里的人在暴怒在咆哮,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去吼这一句话。

  ……

  “我们曾经相识。”君祈空洞的眼神忽然流下两行血泪,看起来可怜而狰狞。

  “你的名字是叫做:纤纤。”君祈缓缓起身,四方忽然刮起凛冽的大风,夜空中的乌云在疯狂翻涌,像有一场硕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听到了。也记住了。”

  君祈重新睁开双眼,他的眼眸变的晶绿,如太古洪荒的第一株嫩芽那般绿的纯粹。

  他的目光那样深邃威严,一如万世的君王。

  他的眼瞳中无声地闪烁着绿色的火焰,有哀伤,愧疚,和无比的愤怒。

  “生命术展开,吾为此世极限,无限领域。”他每说一句话天空就响一声巨雷,雪亮的雷光劈破夜空,在人间大肆喧嚣,凄厉的光芒照在君祈暴君一般狰狞的脸上,那种诡异,像是在太古的时代,无边的魔神在接连狂舞。

  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他狂奔的时候大地颤栗的像是脆弱的长桥,谁也不知道谁将付出怎样的代价来承受他的怒火。

  或许,只有死亡!

  天穹变色,大地在颤动,像有远古的魔神在怒号!

  蒋云深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杀气,不禁皱眉回望。

  只不过他还来不及看清情况就被君祈掐住脖子整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撞入山峦。整个山崖都龟裂的不成样子。

  那一刻他只感觉耳畔极速地掠过一阵风,脖子上感到一股压力,而此刻便重伤不已。

  他不屑于着铁甲,向来便衣领军,但此时便衣亦满是褶皱,内里的骨骼则是尽数四分五裂。

  蒋云深身后一万人愣愣地看着这个浑身绿色火焰的男人,那一击的冲击力之强,为他们平生仅见。

  他们本想上前帮忙,可君祈瞪了他们一眼,那一眼仿若万世的君王在无声发威,大地上的臣民唯有跪服,一万人的军队,愣是动也不敢动冷汗直流。

  “为什么?为什么?”君祈的咆哮带有浓厚的重音,四面八方都是他悲哀的声线,让人既惊恐又可怜,“她只是个女孩子,本应该在人间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应该和她爱还有她爱的人一齐看尽世间锦绣繁华,你凭什么?凭什么?”

  听起来他似乎真的想知道答案,但其实她心里只有绝望,他清楚的知道是因为纤纤找到了自己才暴露在蒋云深的视线之下,也清楚的知道是自己的无能没能救下纤纤……

  “是你害死了她。”蒋云深不顾身体的重伤,却是一阵冷笑,他眼瞳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刺激着说,“为了让你逃,她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因为你个废物的无能她死了。”

  “砰!”震天撼地的一拳直接招呼在蒋云深俊秀的脸庞上,直接把他打变了形。

  下方一万人听着声音,看着喷射的血泉,皆是心底一凉,怕是自家前途无限的将军要命丧当场了。一些士兵竟然是开始溃逃。

  君祈知道是一回事,但蒋云深嘲讽他又是一回事,况且,若不是他的野心,纤纤根本连逃都不用。

  一拳又一拳,每一拳仿若蓄了无匹的力量,都能发出震天撼地的爆裂声响,蒋云深已经被打扁了,不知名的液体与血液混杂横流。死的不能再死了。

  “滚。”君祈对山下的军队怒吼,裹挟灵力的音波向四方扩散,林木摧折,鸟兽惊散。武士震碎心脉,血流如注。此刻的他,和暴君并无两样。

  君祈瘫软在地大口喘了一阵气,而后轻轻地托起那株一茎一叶草,无声流泪。

  “纤纤。”

  ……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君祈满是泪痕的脸色,略有刺疼,他睁着空洞的双眼凝望鲜红色的旭日,轻笑一声:“时间到了。”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一个个绿色的重影从君祈身体内走出来,这些纯灵力的构成体带着某种目的或者某种使命走向四方,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幻化成了各种各样的人形,有健壮的男人也有柔美的女子,有行将就木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童颜稚语眼神清明的幼童,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有一双只会在特殊场合下才会显露的晶绿色的,盛满温柔的眼眸。

  “去苑世的九千多个苑寻找失落的王裔,保护他们,让所有欺负他们的人付出十倍的代价。告诉他们世界曾经的真王回来了,他们再也不必躲躲藏藏,我在无祈苑,等着所有王裔,回家。以吾生命之绿之王,君祈之名。”

  这一天以后,苑世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一些当地人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他们直奔某些房屋,轻轻地敲门,询问时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或者是踏入凶名赫赫的山林荒野,云淡风轻的没有丝毫犹豫……

  君祈小心翼翼地将一茎一叶草封存至虚空,而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敛起眼眸中的颜色,逆着日光下了山。

  “将吾灵魂散成千万,护汝千千万万载。我曾经发过誓的。”君祈轻声呢喃。

  他重临人间一行,还要找回一些人,守护一些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然而就在君祈下山没过多久,蒋云深的尸体忽然绽出了刺眼的灰芒,接着一个俊郎的面容竟缓缓凝实,他的眼瞳无比阴沉,里面像是酝酿着一场硕大的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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