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绽放预示着春天的来临,慢慢褪去外套的我们,也接受了回南天的洗礼。
又是雨季,轻装黛瓦,蝉鸣余音绕耳。绵绵密密的雨丝如烟雾一般落没在眼前。檐上雨滴落在了长满青苔的板砖上,回南潮湿的天气势不可挡却又不知不觉消失得悄无声息。
“最讨厌这种天气了,搞得地板湿湿的!”赵北兮一边吐槽一边郁闷地拿着拖把使劲来回拖地。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要怪只能怪我们这对苦命姐妹不巧要在这种令人郁闷的天气做值日。
只见一排的脚印忽然印入她的眼帘,这让刚刚好不容易拖完地的她火冒三丈:“谁……谁谁谁谁踩了脚印,赶快给我滚出来!”心里的怒火正旺盛的她嗓门吼得整个教学楼都听见了。
“是我,不好意思啊。”我一抬头,看见一个男生的背影,他匆匆跑进教室,在拐角进门的那一刻,我才看清他的脸。
是岑月深。
这才想起来,这几天上学他总是迟到,作业也不经常交还总是旷课。听说他还经常和老师吵架,应该是所有老师眼中标准的差生了吧。
果然不出人所料,不一会儿教室中却出现了吵闹声。
这是怎么了?来自内心的发问。
我和赵北兮慢慢凑到教室的窗口旁,洋装要擦玻璃,实际上是在看里面的热闹。
“你又迟到又不穿校服又不交作业,这是要造反吗?”只见方军生一脸愤怒,手中的粉笔已被折碎。
只见岑月深傲慢地抬起头,不紧不慢地走回位置上:“全校又不止,我一个人不穿校服,不交作业不迟到,您为何不说他们造反呢?”
“别以为你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在学校里就要遵守纪律!在这个班就得听我的!看看你桌子上都是一堆什么垃圾!”说着便指着他的座位。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岑月深的位置上看去,忽然发现他桌面上摆着一堆零食和小礼物,坐在四周的同学眼巴巴地望着,全是惊讶羡慕嫉妒的目光。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却丝毫没有动容。想必又是哪个迷妹送给他的吧,这种场面或许他已经习惯了。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您没有权利对我的东西指手画脚。”走到座位上的岑恺慢慢收拾起桌面的零食和礼物。任凭方军生在讲台上放狠话,他也是蛮不在乎。
方军生可能是气到了极致:“真是没见过这么和老师说话的,学个音乐有一堆女孩子追捧很骄傲吗?懂不懂得尊敬老师!你不收拾好这些东西,我就叫你爸过来帮你收拾!”
从来到这各班前就听说方军生极讨厌艺术生,或许古板一点的老师都认为学艺术就是高考走捷径。其他班艺术生集训请假都没问题,只有他黑着脸东问西问的。
但之前不不论方军生说多狠的话,他都不给与理睬。但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中的怒气在燃烧。如同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你个老头子除了会请家长还有什么本事!”他愤怒地站起来,猛拍桌子。全班霎时安静了。只见岑恺的脸瞬间泛红,脸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紧紧的双唇欲言又止,紧攥的拳头慢慢变红。
这时,顾衡走上讲台。那高挑的背影显得有些大气,他是去劝架的么?全班却用看戏的目光盯着他。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到老方面前:“老师,你们要吵可以出去吵么?你们的音量已经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了。”
这……这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么?到底是谁给了你钢铁的翅膀和钛合金的心呐。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们的班长竟然会这样劝架。
“噗呲!顾衡是吧啦啦小魔仙么?这是什么神奇劝架方式啊。”赵北兮一边趴着窗口一边笑。
就连班主任都蒙了,呆愣在原地。想必老方的内心是崩溃的。
教室里,班长顾衡和班主任还有岑月深都在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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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所有人都跑向饭堂和宿舍。天空渐渐变的昏暗,走廊的光线涌不进来,只在紧闭了窗户缝隙中。下了晚自习后,一个个批着大衣的少年漫步在操场上,却只有一个人呆呆坐在教室里。
忽然降温的夜晚,听说岑月深在教室里待了一整个晚上,一整个晚上没回家。
后来才知道他的父母早已离异,在这个单亲家庭中生活的他,靠着母亲生活。母亲送他学习音乐,假期还带他去了国外学习。但或许在他光鲜亮丽的背后,一直有个软弱的自己。
或许他一直想知道父亲在哪,想去看看他。不管他混得有多差,他都想冲上去抱住他。他想像一个兄弟一样和爸爸在昏暗的路灯下喝几瓶啤酒,那里没有喧闹的人,只有父子俩面对面谈心。
或许他多想告诉爸爸,他学有所成,开始走上了音乐道路。可能在所有大人眼里,他只是一个不爱学习爱摆架子的小孩,但他不在乎所有人的非议和不解,他最在乎的或许只有他的父亲……
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在分不清哪里是哪里的视野中,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骤凉下来的空气渐渐逼迫着鼻腔,还逼迫人睁不开眼。在这个寂寞的夜里,一个男孩正在偷偷掉眼泪……对于一个正在叛逆的少年来说,这种思念这应该是他最大的痛楚吧。
曾经有一个人,我也为他伤心过,但在面对亲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想念前,这种痛楚不值一提。
岑月深一个晚上的失踪,竟是在教室呆着。第二天发烧被送回了家。
那个晚上,我沉思许久,直到半夜两点才沉沉睡去。或许现在的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从小到大被父母和哥哥捧在手心里,那些生活中小小的困难,自以为走不过去的坎坷,好像在单亲孩子的面前显得是如此微不足道。
忽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孤单。它总是让快乐的人寂寞,让热心的人落没,让期待的人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