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晚饭后在宿舍楼后花园散步的我,忽然听见了一个愤愤不平声音。一回头……
“啪!”一个女生忽然扇了我一巴掌。这巴掌用尽了力道,把我扇倒在地。我摊倒在雨后的一滩浑浊的泥水中,白色的校服上飞溅了无数淤泥颜色的污点。
我踉踉跄跄地努力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女生又将我推倒在地。“想追岑月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女生的疾言厉色使我又气又无语。我反驳道:“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而你呢?你若是觉得自己有八百吨的话,为何不主动去追他,反而找我这个小女生来撒气呢?”要不是下午刚刚测完一千五百米的体测,还轮得到她欺负我体委?她还差远了呢。
只见女生勃然色变,气的脸面红胀,抡起拳头正要向我袭来却被一只手给狠狠抓住。
“赶坏老娘好事,你想死啊!”女生大喊着,一回头,却顿时黯然失色。嘴里颤颤微微吐出几个字:“岑……月深,怎么是你……”
我抬头,而护着脑袋的手臂还悬在空中。透过手臂看,余晖映衬的两人的轮廓慢慢清晰。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怒火中烧,周围凝结的水蒸气快要膨胀爆炸。
他慢慢走向我,扶着我站起来。将身上干净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这一瞬间的他似乎有些温柔。他靠近点那一刻,目光交错忽然对视,他深色的瞳孔似星辰大海,让我顿时失了神。
“好看么?”他微微动唇,我下意识想触电般躲闪他一米之内的范围。微微低下头,略有些尴尬。
不知何时周围已引来了各个班的人,男生女生都有。我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污渍的校服裙摆,擦破皮的膝盖,已经是不能再狼狈了。异样的目光笼罩着,对我指指点点。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朝我涌来,让我尴尬疲惫。
岑月深忽然靠近我,一只手臂自然地搭在我身上。侧着脑袋看了我一眼,他的嘴角好像轻微上扬着笑,怎么感觉不怀好意。不祥的预感忽然袭来。“以后谁要是欺负她,就是和我过不去,因为她!是我的人!”他说完,一把把我搂紧怀里。
“怎么这样啊。”
“是啊是啊,他凭什么勾引月深学长啊……”
“这女的到底哪里好了!”
议论声更大了,我像是被笼罩在铜制古钟里,被敲打的回音震得头昏眼花。
我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到了极点,“够啦!”我大声吼着。片刻,议论声消失,所有的目光包围着我一个人,让我霎时透不过气来。
我无情地用力推开岑月深,毫不客气地用最敌对的眼神瞪着他,纵使周围的几十目如万把刀刺向我。“好玩么?”我盯着他,努力不展露任何表情。
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不知所措。我一边慢慢逼近他,一边说“我不是你的迷妹,所以你做再多我也不会感动。我好不好也与你无关。我能不能求你,求你和这帮笨鸟解释清楚!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到最后,我的声音几乎是嘶喊出来的。看着愣在原地的他和众人,我不禁鼻尖一酸,眼泪忽然浸湿了睫毛,潸潸落下。
我用似乎霸气的方式快速脱下他的外套,用力塞进他手里,不顾一切地离开了。
我好像从未这么生气过,生气什么?我感觉自己被耍一般令人可笑。明明是那么不在乎友情的一个人,说出如此不负责的话。若是他只是扶我起来还帮我组织女生的殴打,我想我会对他心存感激。但为何他还要做出后面的举动?这样我本身就对他厌恶的情绪往更深处延伸。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女生身影跑向我。“梓翎,你怎么了?”声音缓缓向我包围,我的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通过声音才知道了赵北兮的到来。她不顾我身上的脏东西,直接仅仅抱住了我。
眼泪,更急着往下掉落。我多想忘记这一天,这一天的痛苦和无奈,嘲笑和讥讽,还有那个惹人烦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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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晚自习后的我一个人默默坐在湖边的花圃旁。不甚暖和的天气,鼻子酸酸的,呼吸冷空气中的寂寞。
脑子里忽然闪现这两天的画面,糟糕的初吻,丢失的画册,同学们异样的目光还有那个混蛋的调侃……难过,愤怒的情绪控制不住的蹭蹭上涨。我讨厌他,自以为是的高傲,把欺负别人当自己的乐趣,不管不顾他人的感受,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可再次埋怨又有什么用么?令我更在意的初吻和画册也都回不来了……
正在自我疗伤消化情绪的我,忽然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哟,这不是勾引我们男神的丑女么?”嘲讽的语气猛地吵我袭来。
我看着眼前三个目光犀利的女生,一个黑皮肤的撅着嘴的大脸好像一块冷冷的盾牌,滑稽又令人无语。
“怎么?下午不好意思在你男神面前打架,现在倒多带了两个人来?”我瞪了回去,不屑笑笑,一点也没有想软弱求和的意思。
三人好像被惹毛了,两边两个女生撩起袖子慢慢逼近我。“真不知好歹,姐妹们揍她!”一个拳头忽然向我袭来。我没打算还击,只是扭过头想躲开,却忽然听见拳头被人挡住的声音。
微微抬头,我发现一个隐隐约约的背影挺立在我眼前。宽大的白色校服凸显他纤瘦的身材,看着这个高大背影,竟让我忽然有了安心的感觉。
“哟,还脚踏两条船呐!”女生嗤之以鼻的口气让人心生厌恶。但她们还能留在这干什么?怎么想都知道她们不会打得过前面这个虽说不上十分强壮,却又比他们高出两个头的男生吧。
果然,在方羽泽怒视下,不久三人便拂袖而去。留下尴尬的气氛冷冷的空气……
已过了天寒地冻的冬天,碎琼乱玉肆意飞舞的季节。可为何我全身都冷冰冰的,心也凉凉的,像是怎么也捂不暖的样子。已然凝固的回忆,只剩下不满和无奈。
我默默坐回花圃旁,看着旁边的湖水轻泛涟漪,只剩下对遗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