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开

蓝曦臣硬生生替小白挡住了蓝启仁这充满怒火的一掌，刹那间，嘴角的鲜血如温泉般汩汩涌出。他强忍着剧痛，紧紧抱着小白稳住身形，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

“阿涣……你一定很疼吧……别怕，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小白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双手颤抖着轻轻抚上蓝曦臣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嘴角吹气。她虽不谙世事，但并不傻，来到这里本是为了报恩，与蓝曦臣相处的每一天都如此开心，开心到她几乎忘却了自己是妖的身份。

蓝曦臣或许不在意她的身份，可其他人却不会轻易接受。仙门世家第一公子，怎能有与妖相恋这样的污点呢？她明白，自己的存在只会给蓝曦臣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如此这般，又何谈报恩。

“叔父……您不能……不能伤她，曦臣……有愧于叔父教诲……我与小白…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是我逼她的……叔父要罚……罚我……曦臣此生……非卿不娶。”蓝启仁这一掌的威力非同小可，蓝曦臣受伤极重，断断续续地说着，每停顿一下，便吐出一口鲜血。

“阿涣，你别说话了，求你了，别说话了好不好。”蓝曦臣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小白大半衣衫，那刺目的红色在洁白的衣袍上显得格外惊悚。

“逆子，逆子，你忘了你父亲，忘记你母亲了吗？”蓝启仁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胸口，如鲠在喉，“你跟蓝湛，由我一手带大，我为什么对你们如此严厉，啊？为的不就是让你们别走上你父亲的老路，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曦臣……知错……请叔父……重罚。”即便伤得如此严重，蓝曦臣抱着小白的手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越抱越紧，仿佛只要一松手，小白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蓝启仁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过去。就在这时，“扣扣扣”，一阵短暂的敲门声传来，让蓝启仁恢复了一丝理智。“叔父，忘机前来辞行。”

“是忘机啊，进来吧。”蓝启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蓝忘机并未听出任何异常。

忘机，忘机一定懂他，一定会支持他的，蓝曦臣目光紧紧注视着缓缓打开的门，仿佛那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拼了命也要抓住。

蓝忘机推开门，只见兄长背对叔父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位女子，那浓郁的妖气扑面而来，正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个妖女。

妖女身上的白衣大半都被染得鲜红，兄长嘴边亦是血迹斑斑，蓝忘机只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蓝启仁趁着蓝曦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蓝湛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给了蓝曦臣一掌。“啊，阿涣，你怎么了，醒醒啊阿涣，我胆子小，你知道的，不要，不要吓我。”蓝曦臣软软地倒在小白怀中，小白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心中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她害怕蓝曦臣真的因为她而受伤，甚至丢掉性命。

蓝启仁甩甩手，凭空画出一个符咒，“哼，你这妖女，还算有良心，可惜，妖终究是妖，上不得台面。”符咒方向一转，直接打在小白身上，抱着蓝曦臣的女子瞬间变回一只兔子。这只兔子此时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原本全身雪白的毛发，被鲜血染得脏兮兮的，让人看了心生不喜。

“原来是只兔妖，看在曦臣的份上留你一命。”小兔子趴在蓝曦臣身边，不停地舔着他的脸，似乎想要舔干净他脸上的血。

“忘机，把它扔下山，让它自生自灭即可。”蓝启仁转过身，背对着蓝忘机，没有人看到他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

“忘机领命。”蓝忘机作揖后，两手轻轻抱起小兔子。这是他第一次抱动物，还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即便小兔子浑身脏兮兮的，他也没有半点嫌弃。同样的，小兔子也安安分分地任由他抱起来。

一直到离开蓝曦臣的前一刻，小兔子还在执着地舔舐蓝曦嘴角的血。也许对阿涣来说，她只是一个或许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对她而言，阿涣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乖乖地离开，这大概是她能为阿涣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