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安没有想到,苏晚晚竟如此清冷倨傲,愈发的出了神。
直到小厮来叫他:“少爷,冬夜风凉,更何况是这北方,还是早点回去吧。”顾清安这才回神,点了点头,上车离去。
近几天,苏晚晚唱歌时往台下瞥,时常见乐厅舞台正对的席位坐的依旧是孙启林。
再往门口的角落看看便是那孙家的少爷,孙启林的儿子,名叫孙书博。
每每在苏晚晚要唱完时便往门口挪动,苏晚晚最后一个音落下,他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苏晚晚心下想道,大约是他父亲管教甚严,望子成龙,不想他流连这烟花之地。
只可惜啊,如此刚正的镇守使却生出了如此不成器的儿子。
一曲终了,苏晚晚回到化妆间,看到妆台上成摞的信,微微摇了摇头。
玉指捏起一封,其余便随手扔了。信封上没有字,苏晚晚把信打开:
“朱砂小姐,展信佳:
吾欲写诗,
写雨,
写夜之相思,
欲写你,
写不出。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冬月十八号邀朱砂小姐于莱仕登西餐厅,还望朱砂小姐有时间当来赴约。另,切莫回信,多谢。
孙书博 书”
苏晚晚合起书信,心下道,吊这人挺久的了,任务也是时候该完成了,毕竟在这天津呆的时间也够长了。
冬月十八日,苏晚晚如约来到西餐厅。
刚进门就有人给她指了包间,苏晚晚走进去,孙书博见她进来便疾步上前拉开凳子,苏晚晚在凳子前站定,并没有落座,随手褪下黑色毛领大衣,只穿着一件墨绿色无袖旗袍,把大衣随手递给了孙书博。
孙书博接过大衣,摩挲了一下挂在衣架上。
盯住苏晚晚便挪不动腿了,两条修长白皙的手臂映在灯光下,好像是玉做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柔软。
孙书博一下握住苏晚晚的手腕,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三次了,三次了,朱砂小姐,你是第三次来见我了,你是不是…也心悦我。”
苏晚晚没有挣脱,反倒是另一只手覆在了他抓她的手上:“孙少爷学富五车又仪表堂堂,傻子才会不喜欢呢。”
“你说真的?”
“我自是说真的,不然,这么多世家公子给我写信,我偏偏只回你的,又偏偏在这寒冬腊月不在暖房里看书写字,来赴你的约。”
苏晚晚妩媚一笑“其实我早想约孙少爷,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便明天,我在城郊有一处宅邸,可否请孙少爷前来?你那镇守使的爹我实在是害怕。”
“好,好!我一定去。”
“那你来便来,可莫要声张,我这现在的处境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也一样,你懂我说的话吗。”
孙书博点点头,已然说不出话来了。“那我明日便在那里等你。”
苏晚晚又一笑,便转身,穿上大衣走了。餐也没用,留下孙书博一人在包间里。
是日,孙书博依照苏晚晚给的指示,在建筑门前站定。
苏晚晚在二楼落地窗窗帘后面见孙书博来,便勾勾嘴角转身把香炉摆上案头,拢拢袖子,把香炉里的香点上了。
孙书博进门,便见苏晚晚在正厅沙发上等他,披着一件长及小腿的外套,半倚半躺在沙发上假寐。
孙书博轻步过去,一下便抱住了苏晚晚的腰枝,苏晚晚佯装被吓了一大跳醒来,娇嗔了一声:“便是这一会都等不了?”
“朱砂小姐,我不是……”孙书博有些着急。
苏晚晚没答话,转身上了二楼。
孙书博马上跟上,到了二楼跟苏晚晚进了她点了香的那个房间。
孙书博进来后,苏晚晚马上反手锁了门,褪去了外套。
孙书博马上看直了眼,苏晚晚身上本就刚过臀的旗袍又被她从开叉处解了一颗扣子。
这动作本就令人血脉喷张,孙书博瞬时就要扑过来,苏晚晚一躲,把他推倒在椅子上,顺势坐在了他腿上。
隔着一层西装裤料,孙书博的腿紧紧贴着苏晚晚的腿根。
“别着急嘛,我先给你唱一曲。”说罢便站起来拿起琵琶唱了起来。
起初和着苏晚晚的唱腔,曲子悠扬婉转,后来苏晚晚的声音按下去,只听琵琶嘈嘈切切完全不是苏晚晚之前唱的那首曲子。
孙书博也愈发觉得胸中像有一团火,烧的难受,愈发的迷糊。
再转神,自己已经走出了朱砂的宅邸,头还是迷糊,孙书博只以为是欲、火上头。
既已出来,便也不好再折回去。孙书博便晃晃悠悠的走了。
苏晚晚在窗帘后看了个清楚。把香灭了之后,吐出了舌头底下压着的散香丹。
没过三日便传来镇守使之子暴毙的消息,对苏晚晚无甚打扰,只是那镇守使好几日没来听苏晚晚唱歌,大概是为他那儿子伤心难过罢。
“这孙启林虽好色,却也是个刚正之人,何苦落得这下场。”苏晚晚转头看看身后的蒙面人。
“有人要他老来丧子,流芳阁只是拿钱办事。朱砂主子既已完成任务,便要早作回去的打算。”说完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