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霉味刺鼻,路桃攥着铁盒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头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谌浩轩的枪声与徐明远手下的叫嚣混在一起,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她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刚要挣扎,就听见荔枝带着笑意的声音:“嘘,是我。”
荔枝的明黄色礼服已经破破烂烂,发间还沾着墙灰,但手里的手枪依旧锃亮。“算准了你会来这儿。”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打开暗道尽头的铁门,“报社我已经联系好了,只要把证据交过去,徐明远就完了。”
两人刚冲出教堂后门,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横在面前。车门打开,徐明远拄着雕花手杖走下车,身后跟着十几个持枪的手下。“路小姐,跑了这么久,不累吗?”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的龙纹袖扣,“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个全尸。”
路桃将铁盒护在胸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罪行?当年你伪造信件,害死谌浩轩的父亲,还和境外势力勾结……”
“证据呢?”徐明远突然大笑,“就凭你手里那个破盒子?我能让全上海的报社都闭嘴。”他抬手示意手下上前,“把她给我抓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十几辆警车将徐明远的人团团围住,带队的警长举起逮捕令:“徐明远,你涉嫌通敌叛国、谋杀,现在正式逮捕你!”
徐明远脸色骤变,转头瞪着路桃:“你……”
“是我。”谌浩轩的声音从教堂阴影里传来。他的风衣沾满血迹,却依旧笔直地站着,手里的枪还冒着烟,“警长,徐明远的犯罪证据都在路小姐手里。另外,我这儿还有他买通警局的账本。”他掏出一个信封扔给警长。
徐明远的手下见状,纷纷丢下武器投降。徐明远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路桃扣动扳机。千钧一发之际,谌浩轩猛地扑过去,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射入墙壁。荔枝眼疾手快,一枪打掉徐明远的手枪,警长立刻上前将他制服。
“你疯了?!”路桃看着谌浩轩不断渗血的肩膀,眼眶发红,“为什么要挡枪?”
谌浩轩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他的视线突然越过路桃,看向她身后的报社大楼,“快去吧,天一亮,全上海都会知道真相。”
次日清晨,《申报》头版刊登了徐明远的罪证,轰动整个上海滩。路桃站在报社门口,看着街头巷尾的人们争相传阅报纸,终于松了口气。荔枝递来一杯咖啡,眼尾的亮片在阳光下闪烁:“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路桃望着远处的黄浦江,晨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我想先去医院看看光耀哥,然后……”她握紧口袋里的怀表,“帮谌浩轩一起整顿码头,把上海滩变回原来的样子。”
荔枝挑眉笑了:“看来某人春心萌动了?”她突然指向街道另一头,谌浩轩正站在梧桐树影下,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西装领口别着她遗失的珍珠发簪。
路桃的脸颊微微发烫,朝着那个身影走去。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充满挑战,但此刻,她终于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