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破晓新生
三个月后的外滩,晨雾被江风卷成细碎的绸缎。路桃倚在新建的货运码头围栏上,指间摩挲着改造后的船运计划书。远处起重机吊起集装箱,轰鸣声与海鸥的鸣叫交织成崭新的乐章。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雪松与硝烟混合的气息。
“在看什么?”谌浩轩将咖啡杯轻轻放在她手边,西装袖口下隐约露出绷带的边缘——那是抓捕徐明远时留下的枪伤。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工人们正将印有“谌氏航运”的旗帜挂上桅杆,“这批货物到港后,就能还清路伯父的债务了。”
路桃转身时,发丝被江风扬起,发间别着的珍珠发簪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自从那日在百乐门失去荔枝的消息后,她便将这枚发簪视作与挚友的约定。“其实父亲书房暗格里还有份文件,”她从手包里取出泛黄的契约,“当年他用路家产业做担保,就是为了阻止徐明远破坏南洋的军火交易。”
谌浩轩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温度透过薄茧传来:“路伯父是条汉子。”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样式简约的戒指,铂金戒圈上镶嵌着碎钻,“那天在教堂,我本来想……”
警报声突然撕裂平静。路桃望向江面,三艘挂着骷髅旗的走私船正高速驶来,船头架着机枪。谌浩轩将她护在身后,掏出腰间改良过的勃朗宁手枪:“是徐明远的残余势力,他们一直想夺回码头控制权。”
枪声骤响,集装箱被子弹打得火星四溅。路桃躲在货箱后,摸到裙摆暗袋里的袖珍手枪——这是荔枝教她藏匿武器的方式。她瞄准最近的敌人扣动扳机,却在硝烟中瞥见熟悉的明黄色身影。
“趴下!”荔枝的声音混着子弹破空声传来。她从另一艘伪装成渔船的快艇上飞跃而下,手中双枪精准点射。明黄色旗袍沾满油渍,却依旧在枪林弹雨中翻飞如蝶。她踢开扑来的歹徒,朝路桃挑眉:“说好的法式大餐,可别想赖账!”
混战中,谌浩轩突然被流弹击中腿部。路桃冲过去扶住他,却见他将手枪塞进她掌心,自己抄起旁边的消防斧砍断绳索。沉重的集装箱轰然砸向敌船,爆炸声震得江水翻涌。荔枝趁机扔出烟雾弹,拉起两人躲进货仓暗道。
“你受伤了?”路桃颤抖着扯开谌浩轩的裤腿,止血带已经被血浸透。荔枝叼着烟蹲下身,熟练地为他重新包扎:“早说过让你装个防弹钢板,不听老人言……”
暗道外传来脚步声,荔枝迅速熄灭香烟。当第一个黑衣人探头时,她甩出藏在靴筒里的飞刀,精准命中对方咽喉。谌浩轩撑着墙壁起身,从通风口观察外面的情况:“只剩五个人,我们可以突围。”
路桃握紧手枪,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百乐门的下水道。那时的她惊慌失措,如今却能冷静分析局势。“我从左侧吸引火力,你们从右侧包抄。”她看向荔枝,“老规矩?”
“老规矩。”荔枝眨眼,从腰后掏出捆着炸药的绳索。当路桃扣动扳机的瞬间,荔枝甩出绳索缠住敌人的脚踝,炸药爆炸的火光中,谌浩轩的子弹同时击中剩余歹徒。
晨光终于穿透硝烟,洒在满目疮痍的码头。路桃搀扶着谌浩轩走上甲板,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荔枝倚着栏杆点燃新的香烟,明黄色裙摆随风扬起:“我说,庆祝胜利的法式大餐,这次总得兑现了吧?”
谌浩轩在路桃耳边低语:“等处理完这些,我带你去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汽笛声打断,崭新的货轮正驶入港口,船首像戴着珍珠发簪,迎着朝阳破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