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栖拿出毛巾擦了擦脸：“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维亚无奈：“行行行，我的错，你快点行不行，下午还有事情呢！”
季泽栖抬眼，几滴水顺着他的头发滑落下来，乌黑的发丝凝着水珠，将落不落，纤长的睫毛湿润，眉宇间都有着些许水渍，他熟练的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一半，那乱糟糟的头发愣是被他整成了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说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干什么啊？除了装X还能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留长发不仅仅是为了装X，呸，这关你什么事啊？板寸头丑不行啊！”
“……又不是非要你剪板寸头，等到明年夏天你不热吗？”
“那你冬天不冷吗？我为什么要把这天然的围巾给剪掉呢？而且，这样好看！”他笑着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有谁规定了男生不能留长发了？我喜欢留，你管得着吗？”
维亚只觉得和他说下去不论说什么都是莫须有，不如拉到。
维亚：“你不饿吗？”
季泽栖：“什么？”
维亚：“你早餐没吃，现在午餐都快开饭了，你一点都不饿吗？”
季泽栖：“有点，早餐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我吃午餐就好了，你不是说下午还要去办什么手续吗？要带什么？几点去？”
维亚叹了口气，道：“身份证，护照，你学校的交换生证书，下午两点，你还不赶紧的！”
季泽栖找好了东西，陪着维亚和奶奶吃完了中午饭后边和维亚一起去了学校。
寥寥草草地办完了手续后，他们调了条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往家里走。
“你为什么会想着走这种地方？”季泽栖有些疑惑。
维亚：“这条路风景很棒啊，就是上个月发生了点事故，所以人才特别少。”
“事故？什么事故？”
小路侧边有一小片薰衣草花田，微风吹来，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由文艺的校园风渐渐换成了淡雅的田园风。
维亚指着最近的一根电线杆上的一张告示道：“居然还没撤下来！？”
季泽栖问：“这写的什么？代言吗？”
维亚：“什么啊，那是通缉令！这边最近发生了持刀抢劫案，被抢的那个到现在都没醒呢。”
季泽栖眸色一沉，仔细看了看告示上的照片。
克籽·诺埃·塔，南，47岁……
马脸，单眼皮，三道明显至极的抬头纹和两道明显的法令纹，头发因平时懒得打理而显得乱糟糟的，眼中给人一种对社会充斥着控诉的感觉。
季泽栖没有移开视线：“告示贴到这种地方是为了什么？他住在这里？还是曾经有人在这一带看见他？还是说，这附近是案发现场？”
维亚：“好像……吧……我记得附近有个湖，湖边有家荒废了很久的便利店。”
季泽栖：“那么警察是怎么确定凶手就是克籽的呢？”
维亚：“嗯……我想想……那个便利店门口有个监控，他就是在那里行凶的。”
季泽栖：“那家便利店不是荒废了很久吗？监控居然没事？”
维亚：“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
季泽栖沉默了好一会，才冷淡地开了口：“那你还真是勇气可嘉啊，我们赶紧原路返回吧，我还是比较愿意打车回去。”
“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带你来看风景，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知道你又是什么居心？好好的阳关大道放着不走，偏偏走阴沟里的独木桥！你知不知道通缉令为什么还没撤？因为警方没有抓住凶手！而这一带曾经发生过事故，凶手还在这附近徘徊的几率很大！虽然我不了解整个事件的过程，但是你说受害者到现在还没醒，但凡是骨折、断手断脚什么的，都不可能一个月不睁一次眼，警方难道没有跟这附近的民众说清楚吗？居然一个月了还不封锁现场！这附近，很危险！维亚，算是我看不懂你，你的品位怎么这么独特？”
“你！”
季泽栖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回拉：“你放松点，我们赶紧回去，对了，那个叫克籽的，挑了个什么样的人持刀抢劫？”
维亚想了想，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下，把一则全屏法文的消息给他看：“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我没太在意，再说了，我又不好这一口。”
季泽栖看了几分钟，发现自己只能看懂ABC、123和图片之外，再也看不懂别的后开了口：“转中文好吗？我看不懂法文。”
“你来之前不学学法语吗？”
“没空。”
其实主要是在医院里被南艳女士按着躺尸躺了一个多月，学个鸟啊。
“那你想学吗？叫声老师我就教你！”
“怎么？你教啊？”季泽栖挑了挑眉，“算了吧，你还是赶紧的把这堆东西翻译一下。”
维亚看着手机：“2019年6月25日晚，被害人克雅汀小姐来这散步，在湖边和嫌疑人克籽发生了争执……”
“克雅汀？长相如何？有给图片吗？”
“不好意思，没给全。但是监控居然放出来了，就是看不清脸，她当时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跟你外套的颜色差不多，还要再深一点，受伤还有东西一闪一闪的……好像是戒指？”
“戒指？都结婚了还叫她小姐？在西方不是都管结了婚的女性叫夫人吗？不对啊，什么戒指一闪一闪的？”
“我哪知道，大概是被便利店的灯照到了反光吧。”
“她怎么了？为什么警方说这是一起抢劫案？”
“视频给你，你自己看看。”维亚把手机给他，“我听医学院那边去医院的实习生说，那个受害人身上有20多厘米长的刀伤，就是那个克籽砍的，而且差点就没命了，因为她穿的衣服的颜色太深了，夜里乌漆墨黑的，附近也没什么人，所以很难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刚刚好便利店老板娘的儿子回来了，去湖边打水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之后就立刻报了警送进了医院。”
季泽栖有些发愣，他自己身上也有上，10厘米左右吧，当时可把南女士吓坏了，就差没抓着医生给他缝针的手替他一针一针缝上去了，就那么点大伤口，医生都被迫给他细细密密地缝了十多针。
但是他会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则是还有别的原因的。
“警方推测的动机呢？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哪怕是想。”
“警方本来推测是蓄意谋杀，但是后来没有逮到克籽，又发现克雅汀的手上有带过戒指的痕迹，就觉得应该是抢劫。”
季泽栖苦笑了一下，不得不感慨某个短视频网站上说外国人的反射弧长，就连送外卖都要一天半的时间。
“为什么啊？要钱的话一般的抢劫犯会直接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或者可以绑票，回头打个电话给家属，向家属索要钱财，我相信只要数目没有超过受害者家属所能够支付的范围，他们就一定不会报警，要知道，绑架和杀人两种罪名不论在那个国家，所受的刑罚都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一大疑点，但是受害者没有醒过来，尽管知道凶手是谁，也没有办法认定受害者手上的戒指到底值多少钱。更何况，警方还没有抓住人。”维亚跟他一边走一边说，“你就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
季泽栖：“我爸，是一名一线刑警，他走了。”
维亚愣了愣，觉得自己似乎挑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那年，我才三岁。”
“……”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我跟我爸也不是特别熟，感情没有那么深，时间向前了，我也得向前。”季泽栖说这话时非常平淡，冷静得让人觉得残忍。
向晚的风吹起季泽栖的头发，他自觉地把自己戴着的鸭舌帽压低了点。
迎面走来了一个戴着口罩、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他把双手塞在卫衣前的口袋里，看不清神色，可是季泽栖却有点愣，这个人的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
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古怪。
不知不觉，两人擦肩而过时，都有意无意地看了对方一眼，下一刻，两个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男子瞳孔一缩，季泽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他的手探个究竟：“你是……”
男子下意识地反抗，把手往后一缩，不让他抓。
维亚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抽疯啊？这人你认识？”
季泽栖立刻觉得不对劲了，觉得有必要要抓住他。
那人也察觉季泽栖的目光不对劲，寻思着赶紧跑路。
维亚却依旧不明所以：“季泽栖，你不是真的抽疯吧？”
听到了“季”这个字，那人索性也不躲了，直接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季泽栖立刻反应过来：“维亚！他是克籽！快报警！我拖住他！”
维亚一愣，继而看到那人拿着匕首就往季泽栖的胸口刺去，季泽栖一个闪身，多开了他的匕首。
“你傻吗你！报警啊！你以为我能撑多久？我身上还有伤呢！”
维亚这才立刻把报警电话拨了出去，那人见状，立刻变换了攻击对象，锋利的匕首朝着维亚刺了过去。
季泽栖反身想抓住他，但是会却被他猝不及防地拿匕首重重地划到了肩上。
“妈的！”季泽栖臭骂道，抓住他的手就想要一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昨晚又吃了药，哪里轮得到这王八孙子跟他过招啊！
现在肩上的伤口正好和上次的伤口重叠在一起，疼的季泽栖倒吸一口冷气，见那个人想跑，又立刻抬脚一扫，将急急忙忙想跑的人绊住了。
季泽栖忍着疼，夺下了他的匕首，并且将匕首远远的扔开了。
失了匕首，那人怒吼一声：“季枭！老子要你死！”
季泽栖此时从他的身后用手锁住了他，任凭伤口的血滴了一地都是，那人自然是反抗得无比激烈，在他挣扎时，衣兜里掉出了两枚戒指。
……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赶到了，在季泽栖倒下之前赶到了。
（这个文吧我也不清楚算不算刑侦文，因为两个主角的职业都跟刑警没有太大关系，但是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校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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