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又怎么样?就算要保持身材也没必要这个样子!中国不是有句话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难道不饿吗?”维亚疑惑了。
南艳和蔡建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态度明了的摇了摇头。
“他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饿’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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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明和季泽栖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小时候,季泽栖偶尔会去蔡建明家串门,南艳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每次他几乎都是过了饭店才回来。
南艳问他:“你饿不饿?”
“不饿。”季泽栖是这么回答的。
“啊……可是我今天做了饺子,吃几个吧!”
“哦。”
他仅是不饿,又不是不吃,而南艳却以为他在蔡建明家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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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蔡建明家里时,到了饭点见季泽栖还没有回去的意思的时候,蔡建明也会问他:“泽栖,饿了吗?叔给你弄吃的!”
“不饿。”季泽栖依旧是这么回答的。
“我弄了披萨,你吃两口好不好?”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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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饺子吃了六个,披萨就真的支持了两口。
而蔡建明还一直以为是季泽栖和他客气。
关键是季泽栖就算如此,也从来没耽误长个,后来被挑去参加青少年国风大赛之后,又被培训组织圈起来培养,自然没人顾虑他得太少。
但是南艳却希望季泽栖多吃点东西。
光纵向发展到一米七九哪里够啊,横向长一下也没什么啊……
无奈,南艳只好让人拿来几个面包,放在季泽栖的床边。
伤势来得突然,再加上季泽栖本身又有凝血障碍,还是阴性AB型血,如果不是南艳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他会不会那么幸运地把他这条命再从地上捡起来呢。
好在人是救过来了。
但是季泽栖只在床上安分了不过两天,就闹着要出院。
南艳坚决反对:“不行!再躺几天!别以为你蔡叔回去了我就会纵着你,你想得美!”
季泽栖:“妈,我又不是残废!”
南艳:“不行就是不行!”
季泽栖:“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真的!”
南艳:“你就吹吧你,我可不信你!”
“这位女士,如果是在院外养伤的话,效果会比较好,者能够使得病人的受损的肌肉得到更好的恢复。”病房门口传来了一阵温文尔雅的男声。
南艳有那么一瞬间怔住了,然后猛地一回头。
高挑的身材,温润中带点严肃的面容,一身白大褂衬得来人的气质愈发出尘,那人扶了一下自己的黑色方形眼镜,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老乡:黑色双眸,黄色皮肤。
而且,与记忆中某个人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南、南妹!”
“慕归哥!”
季泽栖:这是哪一出?兄妹相认?我咋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舅舅?
慕归走进了病房:“南妹,你怎么大老远的跑道法国来了?阿枭呢?没和你一起啊?说起来……我们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南艳不答反问:“途途呢?”
慕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了。
再见到南艳的那一瞬间,他似乎以为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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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途!我的讲稿你都扔到哪里去了!”
“略略略~你找得到再说吧!反正还有三个钟头才开播呢!”
“途途,拿别人的东西不好,快把东西还给南妹!”
“我觉得艳姐姐不需要讲稿也能讲得很好!南艳,你知不知道,有人故意换了你的讲稿,我房间里有一份新的,你拿那一份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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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归?你是病人家属?”
“对,我是她哥哥!”
“哥哥是吧,你知不知道病人的身体不适合生育?”
“知道,但……”
“她都怀孕六个月了,你这个当哥的怎么做的!你既然知道她不适合生育,怎么不让她丈夫做点措施呢?”
“我……医生,她是最近几天才从法国回来的,他这几天刚刚和他丈夫吵了一架,这几天不对劲,我才带他来医院看看的……”
“够了!她本来就不能要孩子,现在都六个月了,你让她怎么办?生下来?打掉?六个月大了怎么打?要是她生下来她就活不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医生……”
“这里的医疗技术有限,最多能够保证她的孩子没事,但是她就不好说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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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途途,这个孩子你真的打算生下来?”
“嗯。”
“那就好好养胎,我们这就回去。”
“好。”
“对了,我把妹夫叫过来吧,他就算再生气,也一定得过来陪你,孩子还在肚子里呢。”
“他知道我不适合要孩子,但是……有一次不小心就怀上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怀上了就生下来,流掉了那就再说吧……”
“可是妹夫已经给我打了二十几通电话了,他很担心你啊,现在他就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回去之后好好跟他说,哥一直都在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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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途你回来了!下次别乱跑了行不行?你害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妈这几天是怎么骂我的吗?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我妈该怎么办?”
“那你要不要孩子?”
“途途……你听我说,你身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生不生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你的身体不适合生育,我如果要了孩子,你就会走的……”
“Mr.克里斯,我就最后问一遍,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你养还是不养?反正都已经六个月了,打是打不掉了的,我迟早得走,你不养就算了,我让哥哥养!”
“好……我养,我一定好好养……途途,这事都怨我,如果不是之前我忘了……现在也不会这样……小舅子,对不住了,途途她……”
“妹夫,我只想让我妹妹开心。你若是辜负她,小心我弄死你。”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辜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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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克里斯……你看看,我生了个男孩子……”
“途途……你别说话了……”
“你不要食言,你要好好……好好养着他……答应我……照顾好他……就可以……了……”
“途途!途途!”
“……”
“喂,小舅子啊,没,我没哭,你知道吗,刚刚途途生了,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哦,我的外甥,挺好的,途途她开心吗?”
“开心,可开心了!你听,她现在笑的多开心!”
“……是啊。”
没有绵长的呼吸声,只有眼泪落地的声音。
泪水归尘归泥。
像一株干枯的海棠,铺在了回忆的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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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归哥,途途呢?她还好吗?我二十多年没见她了,这家伙也不联系我一下,来了法国,我们就断了联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慕归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道:“途途睡着了,睡得很熟,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同时笑着看向病房里的季泽栖:“这位是……怎么那么像阿枭?”
“他就是季枭的儿子啊,你是不是忘了二十年前途途掐着你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没忘!怎么会忘呢!但是时间过得真快啊,都二十年了……”
“泽栖,这是你慕归叔叔,叫叔叔。”
季泽栖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叔叔好。”
“记不记得妈跟你说过的慕途阿姨,就是他妹妹,我以前经常和你说起他们,途途是我节目的翻唱歌手,我们当时是一起火起来的,也就是这样,我才能够认识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