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丞:“那么你现在是否能想起别的什么?”
“想不起来。按道理来说,PTSD患者会经常回想起受害时的情景,但是,我却想不起来。”
“为什么?”
.
“接下来的话,可就连偷听都不允许了。麻烦贝尔警官帮我把门外那只‘爬山虎’支开得远一点吧。”季泽栖看了一眼门口,敏锐地发觉门口那家伙的身子僵了一下,他的嘴角无意勾起一抹笑意,“越远越好。”
.
听的一清二楚的维亚:……
.
贝尔走出了客厅,把门带上。
“想必維亞先生也聽清楚剛剛季先生說的話了,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吧,我還有別的問題要問您。”
“……”
季泽栖那死家伙!
.
伯丞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关上的门。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你把刚刚要说的话,说出来吧。”
.
季泽栖拨弄了一下自己长到眉毛的刘海,将秀丽的黑发往头上一拨,额角上有一个不甚明显的伤疤。
“这个疤是那个时候弄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刻意留长发,你们根本都不会知道我身上还有这种疤,这个疤,我妈妈曾经说是我撞到头撞出来的,估计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跟这个伤有关。可我也不知道这个伤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季泽栖微微眯眼,“但是之前见到克籽的时候,他就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一开始还不清楚,但是现在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伯丞:“什么感觉?”
季泽栖:“我觉得,我以前见过他。但是,正好就不记得了。”
伯丞站了起来:“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季泽栖:“你们是要找克籽对我动手的动机,我又为什么要骗您,您认识我爸爸,我也舍得相信您,要是您让我失望的话,我不会让您好过的。”
季泽栖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伯丞居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季枭是我的朋友,我还不至于坑害被害人及朋友的家属,现在,我也可以跟你说说,我心里的想法了。”
.
季泽栖:“怎么?”
伯丞:“我觉得,你爸他可能没死。”
.
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
季泽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那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光,但是稍纵即逝。
那个身影……
.
“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果我爸爸他没死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他还活着。毕竟我妈现在,都不愿意二婚。”
“原因很多,你跑了那么多年警局,我就不相信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已经跟顾远通过话了,他说,你这家伙脑瓜子不简单,为什么只考了个杭州大学呢?”
“警官,我说那里的风景优美你信不信?我说我当时高考考数学的时候,试卷写到一半,笔没墨了你信不信?”季泽栖笑着,跟着他起了身。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克籽的动机,那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您请回吧。”
.
伯丞从怀里拿出一个证物袋。
“先别急着送客,我想这里有的东西你会比较感兴趣。”
季泽栖结果证物袋,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两枚款式不一样的戒指。
.
“哪来的?”
“怎么了?认识?眼熟?”伯丞问道,像是已经知道了他会感到惊讶一样。
“有一枚戒指上的钻石有点奇怪啊,还不算小,你们鉴定过了吗?”
“你说的是那个比较大的钻戒吧,我们找人鉴定过了,那就是颗从水晶灯上取下来的部件,上面还有划痕,估计是不小心蹭到的,而且,我们在上面还发现了一些陈年血迹,很少,应该是被人反复擦拭过,经过对比鉴定,我们发现那上面的血迹和你,有亲子关系。你现在身上有没有你爸爸一些东西,法国这边不太好查中国境内警察的事。”
“陈年是什么意思?多少年前的血迹?”
“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五年之内染上的就对了,而且沾到血迹的地方太少了,很难进行下一步鉴定,你眼熟的事这枚戒指?”
季泽栖摇头:“当然不是,是另一枚。”
伯丞:“怎么个眼熟法?说说看。”
季泽栖:“我没结过婚,也没打算谈过什么恋爱,对于戒指这一类东西了解的很少,如果是婚戒的话,一般来说都是一对的,如果加钱的话,还能定制成独一无二的。我印象中,这枚戒指和我妈妈手上那枚戒指的款式有点类似。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从那上面鉴定出别的什么来。”
伯丞:“没有,我们既没有提取出有效指纹,也没有找到任何血迹,而那两枚戒指,较大的那一枚,上面有克雅汀小姐的指纹,就是在你之前的受害人,至今未能苏醒的那位女士,经过与监控视频的对比鉴定,发现就是克雅汀小姐手上那枚戒指,可她当时只有一枚戒指,另一枚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毕竟现在怎么审,克籽都不愿意说别的,至于小一点的那枚,指环内侧刻有字母‘JX-NY’,我怀疑,那就是季枭的戒指。”
季泽栖仔细想了想,的确,他爸爸的遗物并没有人送回家来。
.
JX正好是季枭名字的缩写。
而NY则是南艳名字的缩写。
·
伯丞:“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声张出去,因为这件事情比较蹊跷,随随便便就说出去,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你爸妈都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在没有下一个线索之前,你就不要那么执着了。”
伯丞从自己衣服到底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季泽栖接过了名片。
·
他看了一眼那个证物袋:“警官,等这次的案子结了之后,里面小的那枚戒指可以……”
伯丞:“放心,这个东西你可以先和你妈妈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如果能够确认,你跟我说一声,在案子结了之后这些东西都是要物归原主的。”
季泽栖:“那我能先拍几张照吗?”
伯丞点头,表示默认。
·
季泽栖拿出手机,找到了好几个的角度,拍了下来。
·
送走的伯丞和贝尔之后,他再次看到了这所谓的“一家之主”维亚,那脸色臭得能够做臭豆腐了。
.
维亚摆着一张臭脸,不怎么想给季泽栖好脸色看。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啊?这的屋主是谁知不知道?”
季泽栖很淡地地回答道:“你爸。”
“我是他儿子!这房子迟早会是我的,我迟早会成为这的屋主,你就这么对待你未来的屋主吗!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没礼貌的客人!”
季泽栖冷声道:“没见过那是你见识短浅。少爷,你难道没有出去外面看看的打算吗?井底之蛙。”
“你骂谁呢你!”
“谁应我就骂谁,你自己把脸凑上来让我打,你情我愿的事情,有意见?”
“你!!!”
维亚被气得有些冒烟。
季泽栖冷冷地笑笑,转身回了房。
.
他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人发来了消息。
是方梦瑶。
她把季泽栖的讲稿改完了。
.
这速度,季泽栖一直都是很佩服的。
尽管他过了英语六级,但是那只是口头的过,笔试的分数根本没有方梦瑶的高。
.
消息下方还配有一句话。
.
“下次写点人能看得懂的东西!我已经尽量帮你改好一点了,也往里面加上了一些中国古典故事,以至于你把那些衣服穿上台的时候不会太突兀,虽然说你脸皮也不算薄……”
.
季泽栖:……
他写的稿真的那么……那个吗?
也没有吧……
他自认为他的文笔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
.
仔细地看过方梦瑶发过来的文稿之后,季泽栖照着念了两三遍,发现里面有几处地方确实和他要穿上台的衣服非常般配。
.
他想着,打开了蔡建明带给他的那个大箱子。
里面装有很多古装、汉服和各种各样的衣服,这箱子看着能装的东西不算太多,但是季泽栖为了带过巴黎这个出了名的时尚城市,一件一件地都拿真空机抽空压缩了,大大节约了空间。
而且这里的房间大,放下这里都有的衣服并不困难。
.
他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非常有耐心地挂在了床边的衣柜里。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这样吧,衣服渐渐见了底,衣柜还差两个格就塞满了。
但是季泽栖却发现箱子的最底部放有一本书。
.
书名是:《摩尔斯电码》。
书有点旧,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了,但是被人保存得非常好。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季枭”两个字。
是爸爸的书。
.
可是他整理箱子的时候并没有放任何书籍啊。
难道是蔡叔放进去的?
不对。
不应该啊。
对了!
南艳也知道他要带走这个箱子,所以趁着蔡建明没注意,放在了最底层。那么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要想给他书的话直接寄过来不就好了?还要塞在箱子最底下?
难道这年头运费很贵吗?
.
而且,为什么会是《摩尔斯电码》?
他又不是在玩解密游戏!
.
季泽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
他打开了手机的相册——
最新一张的照片就是刚刚拍下来的“钻戒”的相片。
玻璃上每个切面都有著长短不一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