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样的春天，离我，又岂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永心暂且宽慰昭寅，柔声道：“太后娘娘也是心疼主儿，主儿与皇上间，这个心结若解不开，往后的日子还那般长，主儿可想着怎么过啊？”
昭寅静默片刻，才淡淡道：“太后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可有些事儿就是个心结，一直纠结在心里，总是想着想着，可总也过不去。”
永心扯了扯嘴角，心里清楚她所指何意，可心里总归是难受的。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其实，皇上心里是愧对主儿的，奴婢记得那时候主儿掉了孩子，天都塌了一般，皇上在您院子外头站了许久，奴婢能瞧出皇上心里是难受的。”
尘封在内心最深处的伤心事被提及，昭寅脸上现出一抹轻易可见的哀伤，她轻轻摸了摸小腹，喃喃道，“你知道我每每见着大阿哥，二阿哥或是三公主玩闹的影子时，心里都止不住的伤心。若是那个孩子还在，也有一岁了吧……可是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主儿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有孩子的。”永心只能这般安慰她。
“可是那个孩子，是我永永远远失去的。我心里恨高晞月，可是更恨我自己。”昭寅偏过头去，“如果再来一次，我可以放弃荣华富贵，这些尊贵的虚名，只愿能换得我的孩子一命，让她能安安生生长大，幸福舒乐一生。”
又下雪了，雪纷纷落落的下着，永心撑着伞护着昭寅回宫。
齐悦吩咐厨房的人备了一碗热热的姜汤，知道昭寅不喜姜味儿，里头多加了些红糖。
“主儿用些暖暖身子。”齐悦低声道，“这雪又下起来了，这日子怕是更冷了，主儿怕冷，炭火更要烧热些。”
昭寅点点头，“宫里的事儿便由你，永心和长欢多费心了，快过年了，这瑶华宫里伺候的人还算用心，新年一个红包是少不得的，待过年那几日，再多赏些糕点点心。”
齐悦应下，淡笑道：“宫里人都说主儿是最贴心细致的，如今一瞧果真如此。连咱们宫人的红包与吃食点心都备下了，这满宫难再找一个了。”
“这是我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昭寅一顿，“热热闹闹的宗也胜过清冷，到时候将瑶华宫装扮一番，喜庆些瞧着也有年味。小宫女喜欢堆雪人的，便教她们去，别拘着她们了。”
“是。”齐悦笑得温雅。
这一日腊八节，皇上和皇后在太后的慈宁宫中用了腊八粥，皇后吩咐人将这个月宫中账簿呈上来，太后随意翻看了会儿，淡淡道：“皇后是贤内助，勤俭是好的，可是有的能省，有的可省不得。譬如宫里头嫔妃，你让她们一个个都打扮的素雅，让皇上怎么瞧？”
“自然不是。额娘今日一席话，儿臣受教了。”皇后只能服软。
“哀家说的，你愿意听便是了。”太后啜了口茶，笑得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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