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放榜那日,齐衡遗憾落榜,骄傲于平宁郡主,不免心情有些郁结。
反之盛家,长柏成了二榜进士,高兴的大娘子这几日脸上总带着笑意。
尤其是瞧见林栖阁的人,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不是说要好好庆祝热闹一番么?”踩在林荫路上,徐若滢疑惑道。
昨儿还见大娘子高兴的要敲锣打鼓呢,今儿突然就没了消息。
“是元若哥哥落榜了,爹爹说都是一个私塾读书的,咱们若是大张旗鼓庆祝,若被齐家看去了心里头不好想。”如兰摆摆手,“不过没事儿,大哥哥中了进士就好了,让林栖阁那起子人羡慕嫉妒去。”
徐若滢瞧着如兰的喜色溢于言表,当真是个心思很单纯的姑娘,半点都是藏不住的。
徐若滢笑了笑,听着如兰继续说着林栖阁,提起墨兰时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教墨兰平时总在她跟前晃悠,这下好了,她家哥哥考上了,长枫却没考上。
走了一阵,忽然见着大娘子身边的一位女使过来,如兰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大娘子请徐姑娘进去呢。”女使道。
徐若滢和如兰对视一眼,都不晓得是什么事儿,一路上也不多想,只是还未进正厅,门口刘妈妈正候着在,刘妈妈拉着如兰道:“五姑娘,您在外头等着会儿。”
便是让徐若滢自己进去,徐若滢点点头,掀开帘子,瞧见内室只老太太,大娘子,还有一位衣饰华贵,年近五十的妇人,但因保养得当,瞧着只像四十出头的。
瞧了徐若滢,那位妇人忽然站起身来,眼圈微微泛红,正要走上前来,徐若滢不明所以,只是欠了欠身:“姑祖母,大娘子。”
老太太笑着道:“若滢,快,这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
于徐若滢而言,这个称呼有些遥远,自幼年起,娘便很少提及外祖一家人,她也没有在意过。
娘的家世背景,金陵很少人提及,只说是一富贵人家,后来平宁郡主说过,她母亲姓曹。
那妇人擦了擦眼泪,看着徐若滢,慈爱道:“你生的与惠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我的惠笙没有福气,早早就去了。”
说话间,盛老太太和大娘子已然离开,留着这对外祖母与外孙女说话。
徐若滢心里一动,缓缓道:“外祖母安好。”
“好,我都好。”妇人点点头,笑着瞧她,“我从未见过你,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好与不好,只要我自己珍重,便是好了。”徐若滢道,“外祖母,您,能和我说说我娘么?”
妇人微微一顿,将昔年那段往事缓缓铺开。
曹家,也是汴京城里头的名门望族,徐若滢的外曾祖母,便是她母亲的祖母是悼温长公主,外祖一家更是敬国公爵府,可是数十年前,曹家卷入了一桩贪污案,受到牵连。
外曾祖母在那会儿病逝,整个曹家乱成一团,官家削了曹家公爵位,整个曹家都是待罪之身。
徐若滢的母亲曹惠笙作为曹家掌上明珠,当年与金陵勇毅侯府定亲也是风风光光的,可是除了这档子事儿,徐家不愿受到牵连,有悔婚的想法,可徐若滢的父亲坚持娶她母亲,于是曹惠笙远嫁到金陵,为了不给徐家添麻烦,她很少提及曹家,但她从未忘记自己是曹氏女。
那会儿,徐若滢外祖母不许曹惠笙回来,也是怕女儿受到牵连,没想到十多年前,那竟是永别,再也见不到女儿。
这几年,曹家才洗脱了罪名,到前年才复了从前的爵位,只是到底沉寂这些年了,慢慢起复也是要时间的,好在曹家子侄都有出息,考取进士的,在外为官的也不在少数,曹氏才慢慢恢复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