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可没有打探别人关系的爱好，况且这是病人的私事，既然病人把东西喝完了，她也应该走了。
直到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襄喝完酸奶还是保持着看她的姿势，那探究的目光灼灼扰得喻心氧头皮发麻。
不过让她更不自在的事，是酸奶的纸盖！
在这一方面，她都有稍微的强迫症，为什么他不舔纸盖？都说喝酸奶不舔盖子是没有灵魂可言的！
只不过她可不敢叫顾襄当真她的面舔那个盖子……
“谢谢心氧小姐的酸奶了。”顾襄看着那小小盒子，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没事……只不过是……一点小忙！”喻心氧启唇支支吾吾说着，“还有……顾先生……可以不用……叫我……心氧小姐……叫我喻心氧……就行了。”
喻心氧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如夏日潺潺流水，可因为语言障碍，深深破坏了那份美感。
“喻心氧……”顾襄喃喃细语，随着嘴角扬起一个不轻易发现的弧度。
“好。”顾襄笑笑，礼貌又客气，“那冒昧问一句你想过在离开孤儿院之后打算去哪里？”
喻心氧一懵，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接受到询问的目光，顾襄解释着：“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在孤儿院工作，按计划来，两天后孤儿院的所有人都会清空，三天后动工，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喻心氧：“……”她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之前为了装可怜博同情就随便撒了个谎，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记得……
“那个……我……”喻心氧眨了眨眼，被问得眼底有了些心虚，一时间竟沉默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其实我……不在……孤儿院工作。”半响后，喻心氧才说出这几个字。
停了下，又说：“抱歉……我之前……撒谎了。”
本以为他会生气，可是顾襄只是不在意似的点点头，又好像原本就知道了。
其实连顾襄本人也有点意外，听到她这样说内心并没有多少起伏。
反而注意到她说话时眼底心虚，与她一直冷冰冰的神色有些不搭，可是又觉得很有趣……很可爱！
突然之间想知道如果喜怒哀乐在她脸上表现出来会是怎么样的？
喻心氧担心地偷偷瞄了一眼，很意外顾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生气之色，反而透着丝丝好奇愉悦？
第一次见到被人骗了还这么开心的……
“没关系。”顾襄轻笑，压低声音回答。
“顾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许久后，喻心氧朝着顾襄开口。
“什么问题？”顾襄道。
“我就是……想问……你真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襄吗？”喻心氧越来越疑惑，眼前这个人明明很温柔，也很平易近人，虽然她并不是会认真看待那些谣言，可是真的很怀疑这么好的性格的人为什么会传出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的谣言……
传闻，他重夺自家公司后，亲自扼杀了在自己父母去世后为父母公司拼死拼活的叔叔伯伯的后路……
传闻，他用许多龌蹉肮脏的手段搞垮了许多家对他有所不满的公司，还把人家往绝路上逼……
传闻，他从小薄情重利，曾经为了利益把自己的一个堂姐送往合作者的床上……
传闻……
太多太多的传闻，只不过这些传闻都跟自己认识的他差别太大了！
到底是传闻中的那个是真正的他，还是她了解的这个他是真的他？
随着喻心氧的话音刚落，顾襄一只手搭在后脑勺，别有深意地打量着她，淡淡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喻心氧可以清楚感觉到，顾襄周身气息仿佛瞬间阴沉了不少。
她好像问了个危险的问题……
喻心氧紧张地眨了眨眼睛，指尖微凉，满腔的解释最后淹没在敲门声中。
“顾总。”门外传来了苏奎毕恭毕敬的声音，看来是办完事情回来了。
不过回来就好，与这个顾襄聊天，心情就像坐山车一样，上下波动起伏，那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进来。”顾襄眯着眼，语气毫无温度。
苏奎一进门，就灵敏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扫了一眼喻心氧，就收回目光。
“顾总，这是你要的东西。”苏奎提着手中的透明袋子，将里面的档案拿出来，放在他的桌上。
随后再开口：“那我就先送喻小姐回去了。”
“嗯。”顾襄点点头，寒凉的目光落在那档案上。
喻心氧垂眸遮掩着眼底的复杂情绪，最后还是站起来跟着苏奎离开。
等到喻心氧快到门口时，刚才一直分身的顾襄忽然抬头开口：“喻心氧，传闻终究是传闻，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还得靠心去了解。”
虽然知道她是因为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才会问自己，可是就是莫名地不想让她因为传闻而害怕自己……
喻心氧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在心底“嗯”的一声就抬脚走了。
顾襄面上丝丝不解，想着自己应该说清楚了，她会明白的，目光又重新回到那份档案上。
不用打开，他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脸上还是毫无波澜，只是眸后强忍隐藏着滔天怒意。
知道为那群狼心狗肺的人生气根本不值得，可每每证据摆在面前还是会感到心寒……
传闻真真假假，真是怎么来的，假又是怎么来的，别人不知，可不代表自己不知……当真以为自己还不敢动他们吗……
……
喻心氧回到孤儿院的时候，远远望去，就看见大门口的小台阶上坐着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小安茶和一旁安慰着的李想。
听说这几天孩子们都会陆续离开，李想二话不说都过来陪他们。
喻心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调整一下情绪，才走过去，“小安茶。”
听到期待已久的声音，小安茶才缓缓抬起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确定没有看错人，豪不犹豫地从台阶上下来跑过去扑到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心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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