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搂住小马的腰,脸埋在小马的胸前大声哭嚎着:“我怎么这么傻啊!还以为可以跟他一起白头到老呢!他就是个混蛋......”
小马默默的听着她有些神志不清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时而嗓音哽咽,时而泪水一泻而出,不能自拔。
隐约着小马也听出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竟没想过杨小夕的心中有那么多的委屈和恨,原来时至今日,她心头的伤疤还是经久未愈。
他知道此刻的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无力的调解和规劝,他就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听她倾诉,借她肩膀。
他从始至终都紧紧地抱着她,他想让她知道,他从未离开过...
夜里,杨小夕的房间早早的关了灯,或许是方才嘶吼挣扎的太过用力,她疲惫的躺下睡熟了。而她的房门外,小马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发呆,他不敢睡,他怕杨小夕会趁着自己睡熟了跑出去做些不理智的事。
车子又平稳地从市区开进了郊野,杨小夕双手绑着手铐,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不知她在思索什么,而小马也没有那样的活跃了,昨日的事似乎是在给他提醒,原来他在乎的那个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的云淡风轻。
离开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杨小夕又回到了监狱里,漫长的服刑生活还要继续着。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039牢房里,她跟那几个女人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走进屋子以后,大家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处又一处的瘀青。
见杨小夕回来了,大家都纷纷围在她身边诉苦,像是终于有个依靠一样。
“小夕姐你可回来了,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呀!”小米哭着说。
“是松羚干的是不是?她打你们了是不是?”杨小夕看着这群姑娘一个一个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心疼的流下眼泪。
这屋子里的几个姑娘,信任她,依赖她,她们慢慢地越来越团结,像一家人一样。
夜晚杨小夕又无法入眠了。如今的被惹怒的松羚如疯狗一般肆意咬人,对她们都这般狠毒,那对早已恨之入骨的自己,不知该用怎样的手段了。
太阳初升,杨小夕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走进了工厂。
彻夜未眠,心机算尽,可是狱中的时局对自己实在不利,她没有出路了,只能做好挨打的准备。
“呦!回来啦?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啊!你的死期到了!”松羚大摇大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坐在后面的杨小夕,放起狠话来。
杨小夕不语,老实地坐在座位上纺着布,脑袋里却不停思索着。
整点时钟报响,再过半小时,上午的劳作就要结束了,劳作的犯人们都在等待铃声响起。
松羚和杨小夕都以为今天中午一顿毒打必不可少了,但是监管员于红突然走了进来。
“临时通知,近期织布的工作任务已经完成了,今天中饭开始时间延迟半小时,现在所有人全体去外监区集合,安排新的任务!”
一时间整个西监区的犯人们在狱警的监管下,都已经在外监区的广阔草坪上集合站好排了。
“未来半个月,集体清扫监狱卫生,接下来进行分工。”监管员拿着大喇叭,照着文件严肃的读着。
“001-005牢房,清扫监区厨房。006-007牢房……”
站在外监区的草坪上,杨小夕长呼一口气,是上天看不下去,出手帮助她了吗?她终于不用每天待在工厂,每天面对松羚了。
“031-040牢房刷洗大操场西,041-050牢房刷洗大操场东…”
安排完工作,罪犯们领了劳动工具后奔向各自的劳作区。
从仓库走向大操场的路必要途径外监区,路过的罪犯们都透过铁网向外望去,多么渴望铁网外自由的生活啊!
杨小夕跟着小米等人安静的走着,隐隐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猛然回头,松羚正极速向她跑来,看她的架势,无非是想用力的把杨小夕狠狠地撞向铁网上的金属刺。
她硕大的身躯奔跑起来地都要颤上一颤,想不发现她都难。
松羚没读过高中物理,应该是不懂得质量越大惯性越大的道理,就在她马上就要撞上杨小夕的时候,杨小夕一个灵活的回身,巧妙的避开了松羚。
随后“啊!”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粗糙嗓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臀肥体胖的松羚身手实在不够灵活,强大的惯性力带动着她的庞大身躯四平八稳的撞在了金属网刺上。锋利的金属刺深深地扎进了松羚的左臂,左臂处的秋季狱服也被金属刺划得破烂不堪,鲜血慢慢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衣袖。
看上去就很疼的样子,松羚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还从没有人见过松羚哭呢!就连整天跟在她身后的琳子也是第一次见。
滴答滴答鲜红色的血落在地上,杨小夕也冒着冷汗,若不是她身手敏捷,此刻流着血的就是自己了。
秋风扫落叶,遍地是昏黄。一望无际的大操场上满地的落叶和土尘,030-050牢房的人走到各自的分区上准备开工了。
杨小夕拿着扫帚安静的清扫着地上的落叶,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大操场上的百十来号的人,她心里紧张的很,松羚迟早会来找她算账的。
“杨小夕!”听到这粗糙的嗓音,便知是松羚来了,她做了个深呼吸,还未来得及转过身,便被松羚狠狠的一脚踢倒在地上。后腰被踢的位置应该是红热发肿了,伴随着疼痛有些胀胀的感觉。她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只是迅速地从地上爬起,因为下一秒可能是那几个可恶的女人把她围在地上一顿暴揍。
刚站起身还没立稳,又是“啪!”的一声,松羚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她粗壮的手臂真是有力,杨小夕的右脸被打的直发麻。
刚刚的事松羚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她愤怒极了。狱服的左袖上还有尚未干的血迹,看她的架势,无疑是来教训她的。
手掌击打在脸上的巨大响声引起了其他正在劳作罪犯们的注意,相比于辛苦的清扫,看一出老虎打猫的好戏自然是最棒的选择。
“奶奶的,你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杨小夕脸上流下一大片红肿的手印,双手紧握着拳头。
她根本懒得跟她辩解什么到底是谁有错在先的无聊事实,既然明知道跟松羚的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不如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狂模样,也给众人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