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一个人在牢房里发呆伤神,不如出门找点事情做吧!就算是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也是好的。
她去了浴室,不过今天就连浴室里也是空无一人,看来今天她可以享受一下私人浴池了。
坐在浴池里,温热的池水浸过肌肤温暖而舒服,这大概是在这个阴暗的监狱里最幸福的事了吧!
难得今日清净,她本想在浴池里多享受一会的,可是一闭上眼,过往不堪入目的场景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轮番闪过,真是心烦意乱。
正准备离开时,她又看到了墙上那面半身镜。
镜子里的她素面朝天,两年间从未修理过的头发早已长到腰间,裸露的脖颈上锁骨轮廓清晰,性感撩人。
她好久好久没有照镜子了,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变了个人一样,外貌不同了,眼神也不同了。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她一个人在监狱里散着步,这小小的监狱也就这么大得区域,她又不知不觉的逛到了外监区。透过高高的铁网向外看,旷野辽阔,一望无际。
“很想逃出这铁网吧!”身后传来小马的声音。
小马一早猜到这团圆之日与她无关,八成她会一个人无聊的逛到这里,所以早就在这里等她了。
“从前是很想离开这里,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解决掉松羚以后,她在狱中的生活平静而又安稳,走出这监狱的铁网又如何,这个不公的世界对杨小夕来说,不过是个更大的牢笼罢了。
见杨小夕表情凝重,小马想她一定是因为看到别人都有人探监而自己无枝可依才这般难过,他最不希望看到她难过了。
“小夕,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其实你不是一个人的…而且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男孩子真心爱你的!”
小马支支吾吾,竟也不知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了。
“小马,我不喜欢你!”
“啊?”杨小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小马有些不知所措。
“我心里的人不是你,我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不过是因为你是狱警我是罪犯,我想利用你站稳脚跟而已。我已经没有余生了,所以你不要再为一个配不上你的人浪费精力了。”
杨小夕语气格外的冰冷,目光也坚定得很,说完她还不等小马回些什么话,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突然冷风变得更凉了些,小马一个人傻傻的杵在冷风中,心头很不是滋味。
虽说杨小夕平时也是沉默寡言,但他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是真诚的。尤其是在老书斋的那几天,他甚至觉得杨小夕会不会是喜欢自己的,因为他觉得那个时候她笑的真的很开心,看他的目光也无比的温柔。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吗?那以后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打扰她了?
深夜里的阳胡监狱中有两个人辗转难眠,他们都各自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亮是孤独的,整个辽阔的黑暗夜空,它独自明亮。但月亮是浪漫的,相互思念的人身在异处,却可以观望着同一个月亮。
其实对小马说出那些话杨小夕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她深知她们之间不合适的,比她跟吴良还要不合适。
在她眼里,小马是个年轻有为、正直帅气的人民警察,尽管在阳胡这个地方她已经不对警察什么的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她不能否认这是个铁饭碗,也是份让人骄傲的工作。
小马应该有一个无比光明的未来的,用他的努力和汗水打拼事业,然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过完此生。而不是她这么一个杀人犯,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毫无未来的穷酸女孩。
“对不起小马,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我就尽早的离开你的世界。”
日子平淡的过去,送走了春又迎来了夏。
她依旧过着循规蹈矩的安定生活,每天吃饭,睡觉,上工,偶有机会,还是去铁网下坐坐。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小马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没错,小马就是刻意躲着她的。小马是个感情白痴,他还从没见过杨小夕那样的冷酷甚至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他以为是自己打扰了小夕的生活,所以他选择了避而远之,总不能继续纠缠让她生厌。
可是他控制不住想她的心,也控制不住想见她的双眼。他总是会选一个她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地看她,看她的一举一动,他见到了便觉得心安。
唯有时光了解爱。那个总是在她身后默默注视着她,愿她一切安好的傻小子,又再不知不觉间爱了她一年。
转眼间又是盛夏,这是杨小夕在这个监狱里待的最后一个夏天了。这是她在监狱里待的第四年,待到寒冬,她便服刑期满,可以重获自由了。
日落黄昏,几行飞鸟点缀着天边的晕红,坐在庭院里闲暇地望着天边的美景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只可惜透过监狱的窗子看,便没那么多的诗情画意了。
又是辛苦劳作的一天,吃过晚饭后杨小夕静静地坐在窗子旁,看着窗外风吹树叶看得出神,毕竟在这徒有四壁的牢房里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在看什么啊?”柳艳红慵懒的倚着床栏,看着窗边的杨小夕。
“看风!”
“风多自由啊!”她惬意的闭着眼,双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永远一副自顾自暇,与世无争的模样。
“不,风从来都不自由,它一直在流浪。”杨小夕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果然心灵看不见光亮的时候,眼里的世界也是诙谐的。
夜幕降临,早就到了晚归的时间,小米却迟迟没有回来。负责晚签到的狱警们也若无其事,039牢房少了个人,他们却不以为然,是小米出什么事了吗?
终于牢门上的巨大铁锁再次被打开了,小米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待狱警们走远以后,牢房里的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