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清自来到顾府后脑袋里便乱哄哄的,夜里卧于铺上,翻来覆去入不了眠,脑子里都是顾言初轻薄了他,他既恼怒心里又起了一番涟漪,索性起床去了院中。
顾府院中,顾言风正在这后院中赏月,拎着杏花村,一个人坐在院里的草坪上,大口的给自己灌酒。
今日是十五日了,这月亮倒是格外的圆,草坪上都是刚冒出的小草芽,细细绒绒的。
顾言风喝了四五坛有余,迷迷糊糊的,起身要往自己房间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屋宇,凡清正出门,却与这要回屋宇的顾言风撞了个满怀。
顾言风看不清眼前来人,以为是小福子,伸手便要拽身前的人,手习惯性的往眼前的人肩膀上搭去。
“小福子,给爷送回屋里去。”顾言风真是大少爷的作派。
说完这句话,顾言风便沉沉的没有了声音,凡清本就对顾言风印象极差,如此这般,更觉得此人顽劣,但仍然耐着性子搀着顾言风把顾言风送回屋宇。
顾言风一点不老实,凡清费了一番气力才把他背到床铺上,顾言风却一把抱住凡清,猛地一拽拽进了怀里,嘴里听不清在嘟囔些什么。
凡清挣扎一番想挣脱开,奈何顾言风即使喝多了,力气却也比凡清大了许多。
凡清叫了好几声
“顾施主,顾施主,”
但却没有个回应,只剩下顾言风沉沉的鼾声。
凡清想着等顾言风睡着才能挣脱开,可这顾言风睡着了也不松手,可怜了凡清就被顾言风死死抱在怀中。
不知不觉,凡清也渐渐有了困意。
四更时,顾言风的房间里。
“啊”
顾言风惊叫一声,看见自己怀中竟抱着一人,连忙上下看了下自己,“呼,还好衣衫整齐。
顾言风惊叫一声的同时,凡清睁开了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看着眼前的人,连忙站起了身。
”阿弥陀佛,顾施主,小僧。”
不待凡清有何解释,顾言风便打断,不羁的脸上竟有些羞红。
“小和尚,你怎么会在我顾府中,还,还,还在我的床榻上。”
“回施主,小僧昨日被顾少将请来,教小施主学佛识礼,昨夜小僧难眠,便起身行至院中,却逢顾施主你酩酊大醉,叫小僧将你扶回宇中。”凡清也很无辜,可顾言风喝醉之人,凡清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倒是我唐突了,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顾言风知晓是自己的错,倒是给凡清道了歉。
“回施主,小僧法号凡清”凡清施礼道。
“凡清?,那我便叫你小凡清吧,今日之事,小爷记住了”
顾言风觉得这小和尚比自己岁小,便起意称他为小凡清。
“顾施主,既然已经无恙,那凡清便回了”凡清施礼道。
凡清不想再与他多言,连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凡清这番折腾,倒是把自己累的没有了心思多想,倒下头,沉沉的睡下了。
可昨夜的顾府中,某人,就不好受了。
顾言初很少失控,可今日却失了神,竟吻了一个小和尚,想起小和尚那番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的样子,顾言初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许多。
只好起了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或坐或站,满脑子都是那小和尚的身影,终是熬到了五更,窗边儿都有了些微光,顾言初只觉不安。
便悄悄换了衣服,去了凡清的屋宇,看着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小人儿。顾言初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便在凡清的踏上一侧轻轻躺下,轻轻将凡清拥入怀里。他才终于安心的睡下。
凡清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只觉得身边有些温热,似乎有人来过。
可凡清起身环顾了一周也没见到人影,凡清只当是自己昨夜没睡好,产生了错觉。
此时平阳城的东街上,有一座茶楼,二楼上,稀稀拉拉的坐着三四桌茶客,坐姿随意,可若仔细观察,便能感受到这些人隐藏的凌厉。
眼神时不时飘向四周,腰间鼓囊囊的不知何物。
这二楼道只有一个雅间,屋里的两人对坐,一人金发碧眼,身形修长,身着燕尾服,尽显大家族风范,其身边坐着一男子,同样金发碧眼,身高六尺有余,与旁边那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却尽显阴柔之气。
若是顾言风在这里必然可以认出,此人便是他的噩梦,罗杰,只是此时的罗杰,少了些少年稚气,多了些成熟稳重。
“范长官,这次的货,下个月三号交接,我们之前谈好的价格?”
这那略长些的男子操着一口不标准的中国话说道。
这洋人对面坐的,正是范作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