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你昏倒在地,我将你带回云深不知处,将你带进静室。我便坐在案边为你抚琴。就如当年不夜天射日之征,你昏迷时的场景一般。
“十六年了,像一场梦一样。”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知道这一次,你是真的回来了,这不是幻觉,亦不是梦。你说:“没想到还能活着。”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回来?
魏婴,你问我有没有去找过你,我说三年后我去过。你又问我为何是三年后。魏婴,我怎能告诉你我伤重难行,在寒潭洞养伤三年。
魏婴,你问我说,你也也不知道你这十六年身在何处,我信吗?我坚定的回答,我信。你又问我:“蓝湛,不过那个时候你真的信我吗?”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如何回答。但我自始至终都是信你的。
魏婴,我在冷泉疗伤,我知道你来了,你如今的这具身体灵力这么低微,你又尚未隐去气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便让你看到了我身上的戒鞭痕,再转过身,让你看到了我胸前的烙铁印。我知道你会问,当然不想说。我不想你因为身上的戒鞭痕和胸口的烙铁印对我心怀愧疚。
魏婴,叔父在冥室招灵,出了意外,你助我安抚剑灵,却将我写给你的定情曲乱吹一通。罢了,叔父在这,乱吹就乱吹吧,只要你欢喜,怎样都好。
魏婴,叔父昏迷不醒,又有门生说,难不成是夷陵老祖夺舍了?我立马制止他说下去,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夺舍,况且江澄的紫电也没有将你抽出来。
魏婴,今日你又说:“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我都已经睡了十六年了。”我答道:“我自然信你。”你我二人经过一番讨论认定是有人用阴铁,再次复原出了阴虎符,我们心有灵犀的都认为是薛洋。
魏婴,从前兄长指着景仪对我说:“忘机啊,你看他多像当年的魏公子啊。”现如今你回来了,我却觉得景仪与你不像,十六年前的你如此聪慧,怎么会像他这么蠢笨,就连最简单的追本溯源都不懂。罢了罢了,如今你回来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魏婴,我本想提醒你注意仪态,毕竟这里是云深不知处,还有若干小辈在旁,你如此靠在我身上不成体统,但听你说终于可以下山了,不用受最严厉管制了。我便不忍心扫了你的兴,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让你去靠不到我但也不至于摔倒。
魏婴,我知道你受不了云深不知处的家规。无妨,你我现在就下山。你灵力低微不可御剑,无事,我陪你骑马。
魏婴,我大意了,我以为这次你回来不会再走丢,我便放心的走在了你的前面,听到你拉了一个人问话,我也没有停下来,想着你应该不会有事,却没有想到你会被金凌的狗追着跑。
魏婴,当你大喊:“蓝湛,救我!”之时我才知自己有多可笑,既盼着你回来,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却没有将你保护好。
魏婴,我听见你在叫我,我急急忙忙的赶来,却看见你被一只狗逼在了角落里,我便厉色将它吓跑。再看向金凌,他也走了。回头看向你,你只是尴尬的笑了一笑。
魏婴,对不起,我错了,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我问你为何怕狗,你配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佯装生气,你只能娓娓道来。说道小时候你没有被江老宗主带回莲花坞时,常常在恶犬嘴下夺食,因此常被狗追,所以才会如此怕狗。原来小时候的你,竟也过得如此凄惨。
魏婴,其实当你听见狗叫声抓住我时,我的内心是很开心的。因为人在最害怕的时候,靠近的往往都是自己心底最在意的那个人,我很高兴能成为你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