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庆年间
青衣像往日一样化好妆准备准备上台。
她从小就被父母卖到了戏班子,没有名字。因为唱的都是青衣,于是大家也就叫她青衣。青衣笑起来很好看,戏班子里的人就给她起名叫笑青衣。
老班主夫妇对她很好,因为膝下没有女儿,就把她当女儿来养。青衣也是个刻苦的,如今在京城也算远近闻名。
“青衣,咱们戏班子就属你最好看,唱的戏最好听了。”师兄弟们像平常一样开着玩笑。
“二师兄你也不错啊,你是不知道平时台下那些女子看你的神色。”青衣笑了笑,显示着她现在愉悦的心情。
“好了,该上台了。”老班主一句话,瞬间各自准备好各自的,等着胡琴声响起。
青衣上台的时候,眼睛撇到一个人影。男子长的很英俊,穿着金色的衣袍。青衣愣了愣神,不过她还记得自己在台上,很快就恢复如常,唱起戏来。
“哭啼啼急忙把官人搀起,哭啼啼急忙把官人搀起,把为妻的屈情事细说根由,悔不该你听信法海禽兽……”
青衣今天唱的是《白蛇传》。婉转的声音倾泻而出,台下的观众都露出了赞赏和享受。
一场戏唱完,戏台下是一片赞赏声和掌声。
青衣从后门走出来,说实话,她不太喜欢嘈杂的人群。
青衣看见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刚刚哪位公子。
“青衣姑娘,在下路鑫毅,方才见姑娘唱的如此动听,就想着来见见本尊真容,在下唐突,给姑娘赔罪了。”路鑫毅一见青衣,连忙拱手。
“路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可当不起公子得赔罪,能得到公子赏识,是小女子的荣幸。”青衣微笑着回礼,并没有因为路鑫毅的话而自满,仍然谦逊有礼。
两人相谈甚欢,对戏曲都有独到的见解,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青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眸皓齿,也是个美人。她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上路鑫毅了,可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她只是一个戏子,而他,是皇商路家的嫡系少爷。
“青衣。”身后传来了路鑫毅的声音。
“路公子来了,坐吧。”青衣抛去脑中荒唐的念头,笑着看向路鑫毅。
“青衣,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路鑫毅得意的看向青衣。
“路公子带了什么,小女子又怎会猜到,小女子只是一介凡人而已。”青衣笑了笑,并不答话。
路鑫毅伸出了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看看吧。”
青衣顺从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盒胭脂。
“这是泪胭脂,因为用它上妆的话,流泪也不会掉妆,我特地买给你的。”路鑫毅颇为得意。
“路公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青衣把胭脂放了回去,还给了路鑫毅。
“青衣,收下,我喜欢你,我想娶你。”路鑫毅把盒子推回青衣。
“可是我……配不上你。”青衣的声音越说越小。
所以,路鑫毅已经直呼青衣的名字,而青衣,依旧唤路鑫毅为路公子。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是喜欢你。”路鑫毅说得异常认真。
路鑫毅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青衣不知所措,她是喜欢路鑫毅,可她一直把那份爱藏的很好,她深知自己配不上他。可现在路鑫毅说他不在乎,她又怎么会不开心。
“可是你父母……”
“没关系,我会说服他们的。”
自从那天路鑫毅走后,请以就经常坐着自己一个人笑,别人吻她笑什么,她也不说。久而久之,也就没人问了,毕竟青衣以前也很爱笑。
路鑫毅说他要说服他的父母,等他说服了他的父母,他就来娶她,他要她风风光光的嫁进陆家。
于是青衣在一天天唱戏的生活中就多了一件事——等路鑫毅来接她。
青衣甚至为了嫁给他,一天没日没夜的练习着琴棋书画,仅仅几个月,就已经小有成就。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路鑫毅的夫人什么都不会。
可青衣等了一天又一天,等来的确实陆家少爷成亲的消息,她不信,她告诉自己,他是被父母逼得,不是他自愿的。
直到那天在台上看见路鑫毅和一个女子在台下听她唱戏。原来只属于她的温柔,给了他身边的女人,如今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后来,路鑫毅找到她对他说了一句话:“抱歉,你只是一个戏子,我们不合适,再见。”她等了几个月,只等来着一句话,身边还带着他的夫人。
那一夜,青衣哭了,哭的很惨。她不知道为什么路鑫毅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先给了她希望,在无情的打碎希望,让它变成绝望?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他喜欢她,她就不会哭的这么惨了吧?
他送给的胭脂她一次都没舍得用,就是想等他来娶她的时候在用。看来,她用不上了。
“姑娘,喝茶吗?”女子看向进门的青衣,边倒茶边问道。
青衣看向女子,那一头银发和淡紫色的眼眸很引人注意。
青衣拿出了那盒泪胭脂,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
女子拿起胭脂看了看,淡淡开口,“你想换什么?”
“我要忘了他。”
“一经交易,概不退换。”
“我想好了。”如今的青衣眼中已经没有了光彩,再也不笑了。
“姐姐,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青衣没忍住,问了出来,“我是戏子怎么了?他知道我为了他做了多少努力吗?既然不娶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再无情的将它打碎,让我绝望!”
“人生就像是一场戏,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女子抿了抿唇,略带伤感的回到。
“是啊,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青衣重复了一遍,“从头到尾,我都不在他的故事里。”
女子碰了碰青衣面前的茶杯,“喝了吧,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青衣将茶一饮而尽,然后走了。
女子看着空了的茶杯,默默的将那盒胭脂收了起来,有只狐狸紧紧的盯着青衣离去的背影。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终是无情负有情,世上再无笑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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