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见鞍王

——《与君歌》——

然而程南歌最终还是没能拒绝齐焱。

齐焱躺在那儿，本就已经足够虚弱，红着眼，用极卑微的语气请求程南歌，她实在难以拒绝。

她不会担心齐焱为了活命杀掉鞍王，她所认识的齐焱从来不是会残害兄弟的人。

她也不是因为这个拒绝齐焱的，而是因为齐焱现在虚弱了。

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足以要了齐焱的命，齐焱的身体不允许他再这样，仇子梁亦不会允许他鞍王。

然而齐焱抓着程南歌的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跟她说时，她最终还是同意了。

——

去见鞍王的路上，他们与仇烟织正巧对上，只是一个是去灭口的，一个却是和弟弟告别的。

仇烟织以为他们也是灭鞍王的口，便将他们带回房间里。

然而齐焱不是。

齐焱朕已无退路。

仇烟织你有，鞍王死，你即生。

仇烟织用三言两语就讲明了现在的局势。

如今，鞍王与齐焱之间，就是一死一生的关系。

气氛凝结之时，齐焱咳嗽两声，唇边已经溢满鲜血。

程南歌连忙替他擦，眼睛忍不住红了。

她与仇烟织并不熟悉，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鱼儿搭的线。

但此刻她红着眼睛请求，让齐焱见到鞍王。

……

齐焱最终见到了鞍王。

这场面仿佛回到了以前，见到鞍王的那一刻，齐焱觉得自己又被拉回到兄长去世那次。

当时的兄长也是在濒死之际见了他最后一面，如今，他也是在濒死之际见到鞍王。

一个悲剧接着一个悲剧，他们都输了，兄长失败了，如今……他也要失败了，何其可悲！

齐焱握拳，强忍着心里的痛苦。

一如先帝，此时的齐焱将曾经先帝问自己的问题又问了鞍王。

齐焱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齐焱你能保护好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齐焱问完这两个问题已经快失去所有力气，看着鞍王颤颤巍巍的模样，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齐焱罢了，走吧……

他就此离开了，回去路上，程南歌扶着他。

南歌陛下，第三个问题你为何不问了。

程南歌握紧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放弃第三个问题时的绝望。

齐焱沉重闭上眼，声音轻不可闻。

齐焱第三个问题，朕都没有做到，朕有何必苛责八弟呢……

程南歌于是知道第三个问题是什么了。

看着如今奄奄一息的齐焱，程南歌擦干眼泪，握紧了他的手。

“你能赢吗……”

拼搏了这么久，背负着先帝和老师，背负着所有人命运的齐焱，如今还是撑不住了。

程南歌怨，恨这不公的封建王朝，也恨自己的渺小。

她做过很多，可对于根植已久，足够牢固的封建王权宦官专政，她什么作用也发挥不出来……

她帮不了齐焱，除了陪伴，他什么也给不了他。

……

齐焱傻南歌，别哭了。

齐焱你看看你，以前多爱笑啊，跟朕作对，假装特别忠心的机灵样，朕记了这么久。

齐焱可如今，朕却只看着你哭了。

齐焱南歌，别哭了……

南歌好，我不哭…齐焱，我不哭。

程南歌慌忙擦干眼泪，努力展露最灿烂的笑容。

齐焱却也流了泪。

齐焱南歌，我陪不了你了，我恨我陪不了你了，幸福下去，南歌，一定要幸福下去。

南歌只有你，齐焱，我在你身边才幸福。

南歌齐焱……

你哭的泣不成声。

在死亡面前，你和齐焱最舍不得的都是对方。

……

——《与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