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李燃来给沈耀送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应当是最后一次了。
云珠起先还以为是他们二人的矛盾，然而这一刻，她才明白，李燃和沈耀为何会不对付。
而赵晴晴和沈耀隐瞒着的又是什么。
沈耀告诉云珠，他会和李燃讲清楚的，以后不会再让他送汤了。
然而，现实没有给他一次机会，尽管少年懂得了惭愧，想要弥补，但伤害已经铸成，没有人给他新的机会。
沈耀看到李燃，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李燃身后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冲进了十一班。
“本校VIP级装叉犯沈耀沈大公子，您的尊享燕窝套餐已由十一班外卖小队为您送达。”江晴朗昂首阔步走进桃李二班，高昂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下一秒，禹洋将桌子搬进来，他抬眼，这一次，他选择了直视沈耀，直面了自己的恐惧。
边晓晓铺好餐布，程雨杉将燕窝送上，全班发出哄笑声，沈耀沉默下来，再说不出半个字。
或许是命运安排，此刻的云珠在办公室正在听老师讲习题，曾经禹洋被众人嘲笑，如今换了另一种方式，由沈耀亲口尝到了那种滋味。
他沉默着接受了一切，他知道这算作是对他的惩罚，也是禹洋的反抗。
云珠讨厌这种行为，她受过欺负，也讨厌欺负别人的人。
沈耀掐着虎口，愈发用力。
这一刻他只能接受十一班对他的斥责，一个人，这一次，他的身后没有云珠笑着为他增添底气。
……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解脱了，沈耀这日格外粘人。
晚上写完作业，他抱紧云珠，声音闷闷的，“云珠，抱抱我好不好……”
他已经抱紧了云珠，却依旧卑微的乞求拥抱。
云珠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沈耀，我在呢。”
她看过沈耀崩溃无助，明白他自残情况下的自救，如果可以，她会攥紧沈耀的手。
“云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沈耀想起白天，十一班的五个人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他们帮了禹洋还有李燃，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斗争。
而他不一样，他不会和李燃一样，为了帮禹洋而仗义相助，也不会同十一班的其他人一样，为了给伙伴出口气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行为。
他好像没什么好的，性格阴郁、自残、阴晴不定。
他是个装满了有毒气体的罐子，打开来会被他的毒气沾染，摔碎了也会被罐子的碎片划伤。
可云珠依旧站在他身边，她是他唯一的底气。
但沈耀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卑劣，不正常。
而云珠不同，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空中洁白的云，是无瑕的珍珠。
高高在上，明亮耀眼。
哪怕蒙了尘，现在摔入了泥潭，擦净泥巴，她还是那颗无瑕透亮的珍珠。
可沈耀从初中开始，就泡在了沼泽里，他想要自救，却越陷越深，拼尽全力，也只是留着脑袋呼吸着氧气苟延残喘，而身体已经被沼泽淹没。
“因为你好。”
他们最喜欢这样静静地拥抱。
少年少女被摧残，家庭给了他们最致命的伤害，他们只能彼此依偎，这样简单的拥抱，于他们而言，却是最有用的互相取暖的方式。
“我不好，云珠，你才是最好的。”
沈耀抱紧她，他的手揽住女孩纤细的腰，悄然红了眼眶。
“云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你。”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要不是两个人现在是拥抱的姿势，云珠或许根本听不到这句话。
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你。
她的身体僵住，虽然被沈耀抱着，但还是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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