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座,1003。
沈耀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未见其人,已经隔着门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简直太美妙了,大才女,要不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肖邦,这是你和阿浩的定情曲吧?”
“沈总啊,都要特意为你开这个音乐会了,你就别矜持了。”
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传出来,恭维、雀跃、得意……
沈耀狠狠抓着手,用痛感压制自己的情绪,他厌恶门内的一切,包括人,同样也厌恶着门外的自己。
屋内的沈浩同女人四手联弹,指尖在琴键上跳舞,美妙的乐声悠扬动听,穿透木质房门落进沈耀的耳朵里。
琴声像是在为他疯狂的行为做伴奏,沈耀用力折断女人高跟鞋的鞋跟,直到那几双高跟鞋残败不堪的乱糟糟的堆在地上,他才站起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这里。
——
沈耀回到车里,沈母就迫不及待的探头,“问了吗?”
车里陷入诡异的沉默,看着儿子沉默着系安全带,沈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迫切的追问,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你爸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沈耀机械的回答。
“那女的多大啊?干什么的?有25吗?”
问题就像尖刺一样刺入沈耀的手心,五指因为拔鞋跟被磨出了血,又蛰又疼,他仿佛感觉不到,像个不会愤怒的空壳一般,乖乖回答着:“差不多,好像是做音乐的。”
沈母被得到的答案噎了一把,即便知道的再清楚,心头郁结依旧难解,她眼神一扫注意到沈耀的手,皱眉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沈耀立刻将手垂了下去,“走吧。”
他藏着,沈母也无心问,明显的伤口在她心里也只是潦草一过。
她在乎的只是她这段如履薄冰的婚姻,沈亮是她留住家庭的一个砝码,沈耀是她打听丈夫丑事的利器,沈母嘲讽道,“你爸可以啊,越找越小了。”
“不过还好,我刚才去物业打听了一下,这房子是你爸租的,不是买的。”
沈耀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他真的无比厌恶沈母如今说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让人反感。
然而他并没有发脾气,沈耀依旧平静开口,打断了母亲的抱怨,“妈,我饿了。”
片刻沉默后,车子发动,驶离此处。
——
客厅里已经布置好气球和飘带,云珠写过作业后,洗了个澡,随后就在客厅陪沈亮玩。
小孩子精力也只是足一阵儿,没多久就嚷嚷着困,生日会肯定要过了零点的,葛奶奶已经提前喂过沈亮,这会就照顾着沈亮洗洗澡,将他哄睡下了。
沈耀和沈母很快也回来了,沈耀沉默不语上去洗澡,沈母也只是随意应付了云珠两句就坐在了沙发上。
气氛有些尴尬,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闪着昏暗的光,桌前点着蜡烛,飘动着的氢气球和彩带透着烛光闪着一种诡异的光芒。
桌上的佳肴已经凉透,云珠和葛奶妈取来的蛋糕好好地放在桌子上,沈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沈耀坐在餐桌旁,未结痂的伤口被他生生抠破,鲜血淋漓。
云珠坐在他身旁的凳子,看着墙壁上的时钟秒针、分针轮着转,直到时针渐渐逼近十二点。
她被这诡异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她抬眸,看着沈耀盈满泪水的眼眶,只能悄悄将椅子搬得离他近了些,然后握住他的手腕。
然而,纵她的热情可融冰,但终究填补不了沈耀对于父母的期待,说到底,他只是个还上着高三的孩子,父母的关怀,是他没有得到,又无比希冀的,能疗愈他这个伤痕的人,只有沈父沈母。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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