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点结束前，沈父沈母总算是坐在了餐桌旁。
沈耀将试卷递过去，沈母也终于露出了微笑，“这次班内模考发挥的不错，下次月考，有机会再回年纪第一。”
气氛似乎终于破冰，沈父却只是看了一眼成绩单，“语文只考了一百三十二，应该还有进步的空间。”
依旧是打压和不满，沈耀桌下的手抓的更紧。
打压过儿子后，沈父又将情绪发泄向了沈母，“梦瑶，以后你能不能多花点心思在儿子身上，别一天追着看股票，可以吗？”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沈父有些心虚，他挂断电话，举起酒杯转移了话题，“来，难得今日一起团聚，一起祝耀耀生日快乐。”
“耀耀，妈妈希望你成为一个专一、诚实、不撒谎的好孩子。”
沈母指桑骂槐，沈父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没再挂断，起身离开了。
“没必要报警吧，可能就是个恶作剧，什么？鞋子？”
沈父的话落入沈耀耳朵里，面前的母亲也起身离开了客厅，看着面前精美的翻糖蛋糕，沈耀两行清泪落下来。
他压抑着哭声，举起刀子，先是切去了爸爸，然后将抱着弟弟的妈妈也切去了，蛋糕上只剩他自己，沈耀又一次举起刀，从头劈下，翻糖小人拦腰断开。
昏暗的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沈耀的泪止不住，透着玻璃看外面的黑暗，他心想，自己应该与黑夜融为一体的。
……
——
云珠闷在房间里，手里的拼图碎片被她折弯，暗示着碎片主人的焦躁。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沈宅已经彻底黑下来，似乎该休息的都休息了。
可她不用细想就可以想明白，下面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晚归的沈父，即将争吵的夫妻，时间的流逝……还有生日愿望落空的沈耀。
眼见着时针渐渐指向凌晨一点，云珠还是很担心沈耀，她打开门，摸着黑去往了楼下的杂物室，她甚至不用去确认沈耀是不是在房间，因为她知道，沈耀无法承担情绪的轰炸，他会用另一个方法发泄……
地下室葛奶奶他们住着，那沈耀肯定不会再去那里，云珠摸着黑走到杂物室，听着黑暗里传来的呜咽声，她脚步急促许多。
云珠连忙摸出手机，在捕捉到沈耀的身影后，立刻又关了灯，她知道，沈耀如今的样子不应该被任何人看见，哪怕是她。
——
地下室。
吃过长寿面和蛋糕后，李燃和葛奶奶就准备休息了。
葛奶奶预备将整理好的纸板提到杂物间，谁曾想又犯了腰疼的老毛病。
“我来，奶奶。”李燃提起纸板和编织袋，又确认了一遍，“是健身器材那儿的房间吗？”
“对，你记得别让他们看见。”
“好。”李燃叮嘱她贴好膏药，然后往健身器材那边的杂物间走过去。
下面杂乱空间逼仄，李燃双手都提着东西，微弱的手机电筒光照明脚下，他刚把纸板和编织袋放好，黑暗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一声呜咽。
恐怖的气氛骤起，李燃心头发毛，但还是挪动着脚步，往声音那边走过去。
拐过堆积的杂物，手机电筒光亮先他一步惊扰了黑暗中的两人。
石子坠入湖面，惊飞岸边的鸟儿，李燃定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沾着血的小刀在地板上静静的躺着，沈耀满头大汗，面色难掩痛苦，他抱着云珠，搭在云珠背部的手腕还冒着鲜血。
疯狂而震撼。
云珠和沈耀紧紧拥抱着，这画面似乎是两人互相安慰的治愈场面，可血淋淋的伤口无人理会，又显得这一幕有些怪诞。
是治愈，却是在疯狂黑暗中。
“你……”
李燃只说了一个字，沈耀就抚上云珠的后脑勺不让她抬头，“滚出去。”
李燃还是懵的，还无法接受面前的一幕，自残的沈耀还有替他隐瞒的云珠，到底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他们不在乎伤口，在这样的场景下拥抱。
“滚！”
沈耀抬高音量，李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手机灯，几乎是快步的逃回了房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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