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相对无话，各自心里有不同的想法。
进了一楼大堂，周姨阿文一群人围到了一起，魏若来心思没在这里，倒是南歌觉出味来，直到他们这么晚还没休息，肯定是因为库券。
她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周姨的话堵了回去。
周姨信誓旦旦看着他们两个人，“我们全部抛了，都抛了。”
魏若来又念着每个人的名字，确定每个人都抛了，看到他们信誓旦旦说都抛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啊？”爷叔开了口。
魏若来看了一眼南歌，颇有些丧气，“库券的风险现在太大了，像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千万别当最后一个。”
大家满口答应，两人这才上了楼，南歌这才确定了魏若来心烦的原因的细节。
“周姨，真的都抛了？”
南歌上去了还是没忍住折下来，锐利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周姨挥挥手，斩钉截铁说抛了，还说她小丫头年纪轻轻变得太啰嗦。
“因为库券风险大，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南歌叹气，看他们个个坚定的表情，这才上了楼。
到了房间里，她才和魏若来聊起这件事。
“还是一样的结局是吧？”
魏若来并没回应她的问题，南歌扔了手中的包，“我就知道！哪次都一样！注定是有人要破产的，库券哪一次不是这样！我真不该信你的话，还真以为这次会不一样。”
魏若来烦躁掩面，声音闷闷的，“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努力不让身边的人遭殃。”
“阿来…”南歌看到他这么痛苦，平复了下情绪，“你只是央行的一分子，没办法操控这一切的，我知道，不能怪你，周姨他们都抛了……起码，身边的人……”
她没再说下去，身边的人没有遭殃，可现在库券的风险太大，注定了，有人会遭殃。
——
第二天上班。
沈近真也来了店里，还带来了最新的报纸，这次库券的动静太大，她有些摸不清，同时也有心担心是挂羊头卖狗肉。
南歌来上班，也带了报纸，敲开门，看到近真时她轻轻笑了笑，“近真，你也来了。”
“兴致不高？因为库券？”徐诺示意她也坐下，轻声关心道。
南歌点点头，“嗯，我把这两天关于库券的消息都看了，也不知道会怎样。”
徐诺轻轻叹气，他经验丰富，所以看出了这次库券的本质。
“我觉得，这一次失了民心，就很难挽回了。”沈近真道。
徐诺点点头，道出最后的结局，“人民对南京最终会失望，那个时候，他们会有更好的选择，就像魏若来——”
说到这时，他顿了顿，看向南歌，趴在桌上的南歌直起身来，看向他。
徐诺知道这丫头担心的就是魏若来，于是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假币案伤了他，这次又来，这种过程非常痛苦，我们都有感触，只有自己去经历，去思考，才能从所谓信仰的废物中爬出来，才能更珍惜黑暗中的那一丝光亮。”
南歌认真听着，而后郑重点点头，心中迷雾消散，虽是不忍，但也有了更坚定的决心忍耐。
她帮不了魏若来，只能等待他自己去完成这一切。
就像那时候的她。
从小时候，就养成了她性格中的细腻敏感，所以南歌怜悯街头守着小摊位艰难度日的老太太，也心疼咬着包子蹲在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在这个人人自危，生存艰难的世道，仍旧有一批人，能力有限，却心软细腻，南歌便是其中一员。
也正是如此，她能被沈近真和徐诺不知不觉感染，说服，因为她看得到，这两个人是真正帮助百姓的，他们心地善良，同时坚韧不屈。
假币案伤了魏若来，同时也让南歌下定了决心，当她看着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眼前，当她第一次扣动扳机伤了人时候，她就坚定了，杀老百姓的人，绝不是她要选择的。
但同时她也明白，沈图南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是魏若来的恩师，从他进入到这行之后，一直是指路明灯的存在，自然，也不是轻易可以割舍的。
诚如徐诺所说，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须得他自己去经历，感受。
魏若来也有属于他的路途，这注定是他自己独行，选择，亲身经历的。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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