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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文帝和颜悦色地望着底下的少年,温声道:“你身子不好,便不必站着了。”
“是。”程栖梧低声应了句,随即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知礼数,晓分寸,即便在天子跟前也是不卑不亢的。
“身子可好些了?”文帝又问道。
程栖梧从容回道:“蒙陛下关心,臣这几年静心修养,如今身子已好上许多了。”
文帝点点头,面上笑意更甚几分,“那便好。”
文帝是明君,知贤任贤,私底下没什么皇帝架子,对欣赏的小辈更是要宽容许多。
“陛下。”程栖梧抬起一双墨眸,不避不让,直直地望向文帝,“不知当年保和殿上,陛下所言,可还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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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吃,咱病了这么久,可急不得。”竹舍内,莲房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程少商,面上俱是止不住的心疼。
自从来了这边,女公子已许久未吃上一口热菜了。
家主女君不在,老夫人又素来对女公子不喜,底下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便也跟着欺负女公子。
自女公子这些日子病了,更是日日咒着女公子短命,平日里的吃食也俱是残羹冷炙,怎么敷衍怎么来。
她自己是粗人一个,吃这些倒也无所谓,可女公子不同,分明是嫡女,却被老夫人赶到这种地方受起罪来。
想到这里,莲房的眼眶不由得便红了几分。
她想,再没有那家女公子是像她家女公子这样遭罪了。
“你又不是不知我饿了多久,怎能慢得下来?”程少商狠狠地咬了口手上的包子,又低头喝了口粥。
她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发白,偏偏整个人看起来却鲜活又生气,像个生机勃勃的小太阳。
莲房道:“可一次进太多,会伤了脾胃的。”
程少商却只是撇了撇嘴,十分的不以为意,“人也得有了命,才能有脾胃。”
“女公子.........”莲房眼眶微红,“若四公子在,定是不会让女公子受此等委屈的。”
程少商拿碗的动作一顿,她抿了抿唇,低头咬了口包子,以掩盖自己泛红的眼睛。
“兄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程少商说,“大母不喜我,放任婶母作践我,爹娘一向对我不闻不问。兄长身子又不好,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至少、至少四公子定是会站在女公子这边的!”莲房道,“有四公子在,这些人定不敢如此放肆。”
程少商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莲房,你不懂。兄长在程家的处境,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
“大母虽瞧着对兄长颇好,送他去别院休养,可这只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半点病痛都能要了他的命去。”程少商说,“她若不想将这事闹到我爹娘跟前去,便只得好好的供着兄长。”
“大母她啊,只怕无时无刻不盼着我与兄长与见见那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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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查了一下资料,保和殿是汉代殿试的场所,这里程宛说的是当时文帝殿试的时候给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