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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垚面色苍白，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嘴唇被冻得发抖，眼神却很是真挚，“今日这事，是我自个喝昏头犯了浑，险些酿成大错，好在凌将军及时赶到。”
“可伤到了人，我便合该是要登门赔礼道歉的。”
凌不疑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回绝，他怀里的人却突然探出个头，苍白面容上露出个有些虚弱的笑容，言行仍是极得体的，“程家，程栖梧。但我不住程府，住在朱雀大街右边第三条巷子里。”
“今日之事，楼小公子不必自责。归根结底，不过是我误闯了进来，何况楼小公子也并未伤我性命。”他轻轻浅浅的笑，虽被凌不疑抱着，却也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半点过错。
程栖梧道：“虽不知楼小公子究竟因何买醉，但山河万里广阔，楼小公子何不抬眼多看看，又何必将自己困于这须臾之中?”
楼垚微微愣住了。
还是头一次有人和他说，可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无人知晓，对于楼垚而言，京城是一个巨大的鸟笼子，而他是被困在其中的一只雀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飞不出这个囚笼。
他其实讨厌官场，讨厌世家那些的勾心斗角，所以他迟迟不愿意入仕。
世家子弟，并非只有科举这一条路。
楼垚只是想拖延，所以他总是说，想通过科考进去，想名正言顺的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兄长无法无天惯了，楼父也管不了他，于是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到了楼垚身上。
所以他即便不喜欢何昭君，也必须同对方订婚，也必须尽到那些未婚夫应尽的责任。
甚至.........就算何昭君公然侮辱他落他面子，为了不伤两家的和气，他也只能忍着。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了。
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有些迷茫。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他无心权利，也无心金银，只想做个闲散闲人。
这次会来买醉，也只是因为他心底积压了太多太多的情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来发泄一下。
可他的出身，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
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没想到会差点误了旁人。
虽然程栖梧本人说了不在意了，可楼垚还是有些愧疚。
“你倒是好心肠。”下一瞬，凌不疑已经压着程栖梧的头将人给摁了回去。
他轻瞥了楼垚一眼，神情冷淡：“也不看看人家是否领情。”
这位凌将军面色难看，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只差没把对楼垚的排斥给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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