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苏墨白这个小孩儿有天生的好感,他被狱警领入囚室的时候,我正好瞥了一眼,看到了小孩儿那张清俊干净的脸,一双如小鹿般茫然的眼睛,湿漉漉的,怪好看的。
在大食堂吃饭的时候,有人不知死活地闯入了我的领地,我有洁癖,不喜欢这些脏兮兮的糙汉子靠近他,大家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敢闯入他领地的人应该是新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个小孩儿。
等到我吃完饭,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小孩儿。
这小孩儿心挺大的,都盯着那后脑勺好半天了,小孩儿愣是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吃饭吃得比小猪都香。
其实,我只是想正面再瞅一眼这小孩。
不过不急,有的是机会,晚上好像好个什么迎新仪式,以前我对此不屑一顾,但这一次,居然怀揣了两分期待。
坐在419囚室里静静等着,我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无聊了,所以每隔几分钟都要透过囚室那一方小小的铁窗往外瞅。
终于,那一楼大厅里汇聚了刀疤的人,而那小孩儿也被人推到了场中。
在众人的起哄声,那小孩儿马上就要被羞辱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突然动了,走在四楼走廊上,短暂地打断了这以羞辱人为乐趣的仪式,他察觉到那小孩儿在偷窥自己,便冷冷地一眼扫了过去。
短暂的一眼让我意识到,这小孩儿或许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弱小,因为此时此刻,他没有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任何惧怕之色。
这样的认知让我恶趣味兴起,难得地插了一句,“你们,随意。”
然后,我回到囚室,暗搓搓地透过小铁窗往外看。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围在铁栏上的囚犯们挡住了他的视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众人极其亢奋的欢呼声,还有各种起哄声。
呵呵,小孩儿居然赢了。
直到晚上洗澡,我都在想,那么干净的一个小孩儿究竟是怎样将凶狠的刀疤打倒的,或许是对方轻敌的原因?
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小孩儿居然来了。
心下吃惊,这小孩儿真的没听过我朴灿烈的威名?这让他有些不悦,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所以打算教训一下小孩儿。
没有想到,小孩儿真有两下,居然见招拆招,双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动作让我觉得好笑,刚才那种被冒犯的不悦感顿时烟消云散了。忍不住想逗弄一下小孩儿,于是脱了他的裤子和衣服,还取笑他像个瓷娃娃。
我喜欢上了这种逗弄小孩儿的感觉,也没想着让小孩儿真给他按背,可没想到小孩儿按得还挺认真的。
听小孩儿各种拍马屁,我想,这是唯一一个当着他朴灿烈拍马屁拍得这么诚恳的人,一点儿不觉得讨厌,反而十分受用。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觉得小孩儿有趣,所以就一直带在身边了。
本来是觉得监狱生活无趣,小孩儿又刚好凑了过来,就顺手为之了,可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喜欢这个叫苏墨白的小孩儿,见不得他的小白受一点儿委屈。
所以,他揍了季河,因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的小白。
出狱的时候,我没有回头,怕看到小白的那双眼睛,那里面的不舍会让我犹豫。
之后,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将小白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再见小白,心里说不出的柔软,这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妹妹都给不了的感觉。
当初收养朴蔓蔓只是一时兴起,跟小白接触也是一时兴起,可最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想,小白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胜过任何人。
不,应该这么说,只有小白走进了内心,在这之前,任何人在他的心里都掀不起半分波澜。
一干弟兄或许觉得他很看重朴蔓蔓这个妹妹,我的确待她不薄,还很关心她的学习生活,但这些只是作为她乖乖陪伴了他多年的褒奖,她是他生活无聊之际的调剂,将一个小女孩培养成一个聪明懂事的妹妹,这过程不失趣味。
接风洗尘是帮里的规矩,以后小白是肯定要入帮的,所以我亲自带他去了,还叫来了自己最得力的几个助手。
在这一天晚上,我从小白口中听到了一个震惊的秘密。
小白他,喜欢男人?
有一瞬间,我的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唯有那一句“喜欢男人”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四处回荡,荡得他一颗沉寂多年的心咚咚直跳。
直到小白喝醉了,将人送回去,一路上那颗心脏都还在莫名其妙地乱撞,撞得心烦意乱。
这一天晚上,我失眠了,除了年轻时在刀尖上讨生活的那段岁月,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
我试图劝说小白离开歧途,哪料这小孩儿居然告诉他之前是骗他的,他不喜欢男人,他只是害羞,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干事儿。
然后,小白果然拿着他的卡去酒吧嫖了,在门外听着里面激烈的动静,松了一口气,可同时,一种让他更加焦躁的感觉袭了上来。
冲着冷水澡,希望这样可以冲淡心底的那种焦灼烦躁感,可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脑子里全是小白和陌生女人干那种事的画面。
这一刻,竟暴躁得有些想杀人。
小白跟任何一个人女人在一起,都会觉得是对方玷污了他。
他知道他有些不正常了,他不喜欢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儿,可他又是绝对理智的,他不会阻止下面的兄弟去嫖,相反他很提倡,因为这样能提高他们的定力,曾经就出现过帮里兄弟被敌方用女人骗走帮里秘密的事情,他不会再容许这件事发生第二次。
可这一切,在轮到小白的时候却不一样了,他亲手将他推到别的女人身上,转眼间,他就后悔了。
他舍不得小白,他想将小白放到自己眼皮下,现在他们住在一起,他可以每天看到小白,等小白长大了,他就将朴蔓蔓嫁给他,他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这种念头一直到朴蔓蔓说喜欢季河的时候都很坚定,可是在看到朴蔓蔓出走小白那么担心她的那一刻,他又后悔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白竟已经这么喜欢朴蔓蔓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在小白心里,他朴灿烈应该是排名第一的,应该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他不希望有人代替他的位置,朴蔓蔓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