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福随羽儿出去采购回来很多药材。
今夏收到程蕊让下人送来的信,说到程太师病重,家中乱作一团,她不方便此时来送行。今夏也简单回复,邀约有机会京城相见。
再一日,陆绎让岑福雇了两辆上好的车马,他与今夏一车,厍大夫一家乘另一车,一行人沿着官道启程回京。陆绎只留了岑福骑马随车队而行,其他的锦衣卫则骑马抄近路先行回京。
陆绎嘱咐车夫尽量选平坦的道路,而且怕今夏一直在车上窝着不舒服,每走一两个时辰,就会停下来,让大家下车活动放松一下。
自从陆绎出狱,开府、成亲、复职,一直有很多事情要忙,二人难得有如此朝夕相处的日子。所以这一路在车上,二人或牵手闲聊,或只是依偎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很是珍惜在这独立的小空间里不被打扰的亲密。
这一天刚休息完,陆绎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坐下来若有所思,然后突然笑了笑。今夏正坐在他对面,看到这一幕,很好奇:“大人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这么开心。”
陆绎没有直接回答,却挑开车上的窗帘,向外望了一眼,这才挪到今夏身边,拉起今夏的手,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去找岑福说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簪花正在发呆。我去了,他忙收起来。”
“岑福?簪花?”今夏惊讶地几乎叫出来,却被陆绎一下捂住嘴。这才又压低声音说:“什么样的簪花?”
“我也没看太真切。不过,好像金丝盘绕,甚是精细,隐约好似是一片飞扬的羽毛。”
“莫不是,羽儿?”今夏露出姨妈笑,但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下意识地去抚了一下自己头上那个云雀簪子,然后坐直身子,清清嗓子:“说不定岑福只是在街上看到好看,就买了,又不认识什么姑娘,正在发愁送给谁好呢。要不,我还去向他讨来?”边说着,边调皮地瞥陆绎。
陆绎也想起了自己当年甩锅给岑福的情景,不禁莞尔。“怎么,夫人还在生我的气么?”陆绎把今夏搂入怀里,正如那夜在屋顶上,月光下。
“那晚我喝醉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嘛?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今夏撒娇问。
陆绎被她这么一问,却只顾自己细细地回忆起来,傻傻甜甜地笑着。
“你别光自己笑,快说呀。”今夏催促着。
“那天呀,你喝醉了,差点儿从房顶掉下来。”陆绎悠悠地说。
“所以,又是大人救了我?”
陆绎没有接这个话,只是笑笑:“然后,你就在屋顶上对我上下其手。”
“我哪有?”今夏话出口了,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反驳的资本。
“你还说胡话,什么,我比潇湘阁的姐姐还好看。”
“这是实话,怎么是胡话?这个像是夏爷我说的。”今夏抬眼看看她这如玉般的郎君。在夸大人好看这件事上,今夏从来是坦坦荡荡,毫不犹豫的。
陆绎觉得今夏这些形容很特别,但哪里又不太对劲儿,让他心中美滋滋地,又有一丝无奈。
“后来,你又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今夏有点儿小紧张。
“就是你在枫林坳吻过我呀。”陆绎得意地说。
“我那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只是为了救你的命嘛。”
“是吗?可你说,你吻我时脑子都是蒙的,那你紧张什么呢?”
今夏无法回答,自己也纳闷儿,何时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常常在他面前就紧张起来。一时说不过陆绎,只能继续发问:“那后来呢?你什么时候送我的簪子?”
“后来呀。我说再试一次好不好,你就同意了。”
“再试一次?我还同意了?”今夏发出疑问。
“对呀。你起先觉得再占我便宜不合适,但我说我是大人,你得听我的,你就……”
“明明是大人趁我喝醉了,占我便宜。还诓我,…….”今夏反应过来,轻捶陆绎。
陆绎却伸手将今夏的头捧起,低头吻住那两片红唇,月夜初吻的甜蜜好像还在这唇间,尽管过去这么多年,历久弥新,让他们不禁闭目沉醉其中。
过了良久……
“你还是没说,簪子是什么时候送的嘛?”今夏带着查案般的执著。
“那晚,你就像现在这样靠着我,在我怀里睡着了。我一想,第二天就是簪花大会,也没什么别的时机了,就给你戴上那个簪子。后来,屋顶风太大,我就送你回房休息。”
“你特意为我做的,对不对?”
“对呀。听说有簪花大会,我就去找人打制了。这下,袁捕快满意啦?”
今夏抓紧了陆绎的臂膀,在他怀里满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