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人们都是喜欢美好的话的，就像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饭吃完了，人也没等到，两人各怀心思，“去河边走走吧，消消食，吃得有点多。”苏木辰平静地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程泽淮心里一直在担心，他知道苏木辰知道他在骗她，他有些担心苏木辰会做何反应，难得苏木辰开口约他，他自是不会拒绝，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餐厅。

河畔的风轻轻吹来，为行人驱散开晚夏的些许热意。苏木辰一边走，一边看着河岸的风景，程泽淮就在她的旁边，她好像忽视不了他到存在，从他闯入自己生命的那一刻。苏木辰想吹吹风，看看她来时的路，或许她才敢做出决定吧。程泽淮在旁边，一会踢踢小石子儿，一会扯扯垂下的树枝，还是想往常一样闲不住，但就是不说话，其实他在害怕，碰到苏木辰，他猜不透她，他不知道她的拒绝或接受会让自己产生什么样的情绪，他怕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两个人一起走着，又各自想着各自的，不知不觉就过去半个小时了。

苏木辰停下来，侧过身倚在河岸的石头栏杆上，她盯着程泽淮，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有温柔，有试探，她深吸一口气，就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你今天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的？程泽淮。”她双眼盯着他，直接的询问让程泽淮很懵也有些紧张，没等他开口，苏木辰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木头，我能察觉到。其实应该从老板说见客户那时起，我就知道今天就是个局，老板是从来不会在裁缝铺以外的地方见客户的。”

“那你为什么还来？”程泽淮听到苏木辰直接的说出来，反倒让他轻松了很多，他回望着苏木辰，毫不避讳她的直视。

“我其实想听听你到底会怎么说，更想知道我会怎么拒绝你。”程泽淮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她看不出。

“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一定会拒绝？”程泽淮很冷静地说道。

“你在犹豫，其实也是觉得我一定会说拒绝对不对，你猜得到。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向我走。”程泽淮有些惊讶苏木辰说的话，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程泽淮安静得听着，他在等她说完。

“一直都是你在向我走，但是我也没有后退过，如果你终究会走到我站的地方，那我想我也可以试试向你走来。”苏木辰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温柔且坚定。程泽淮和她继续对视着，在听到苏木辰说出的话时，他只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他觉得这真是他听过最美的话了，如果你终究会走到我站的地方，那我想我也可以试试向你走来，她说她可以走来，靠近自己。程泽淮笑了，发自内心的轻松，发自内心的高兴，眼睛里有星星，也有他喜欢的女孩。

“苏木辰，不用走得太快，因为我一直很努力地走向你，没有停过，哪怕你你后退，我也会追上你的。”程泽淮有些动情，他的话顺着风钻进苏木辰的耳朵里，真的很好听。

是啊，有些爱情，没有我爱你，也没有在一起，只不过是两个人朝着对方的方向努力行走，没有很甜，没有多热烈，甚至没有拥抱，更没有亲吻，淡淡的也让人铭记。从那天晚上过后，程泽淮便是真的毫不顾忌场合地给自己女朋友关心，怕人累着，要帮忙清点布匹，还要帮忙做饭洗衣服，可是这程公子哥又总是越帮越忙，还老是被师傅责骂偷懒，并且强制他必须克制自己。苏木辰虽然觉得好笑且麻烦，但是却也觉得很甜蜜，很幸福，自己惹来的麻烦，怎么也要继续受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中，有了程泽淮，好像真的有了很多色彩，让她很少再想起自己在家乡受到的很多痛苦，总是有意义的，未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