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今天碰到一个邪祟附身的小孩,我帮他除了祟,他妈妈送给我一篮鸡蛋……
青儿,我今天救了四个砍柴人,不知道在山里沾了什么东西,反正我一出手他们就都好了,哈哈,我厉害吧?
青儿,今天的邪祟有点难缠呢,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
青儿,终于帮这个小哥除祟完毕!他非要拜我为师呢!你说我要不要收个徒弟玩玩?
青儿……
“你真的一句不回啊?”榕崽斜眼看着头顶上捧着青笛发呆的家伙:“听我的,说两句呗,俗话说的好,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这都一个多月了,好歹给人回两句呗。”
“回什么?告诉他我天天除了猫在山洞里睡觉就是躺在你头顶上睡觉?”
“咋?知道天天这么好吃懒做的说出去不好听了?”榕崽看着青儿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要不,您老也下山打打怪升升级?”
“也行,我去把问灵山推平喽!”青儿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手,作势要发飙,吓得榕崽急忙扯住:“天啊我的小祖宗,我就那么一说,您老何必当真呢!不回就不回,显得咱多矜持,是吧!”
“矜持你个大头鬼!”
青儿,你为什么不回我的话呢?你还在生气吗?快回话呀,你想急死我吗?
青儿,我在栖云镇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哦,他也是修仙之人,叫林长风,他的御剑术已经修习到十二层了,而且他也喜欢研究各种奇奇怪怪的仙术哦……
青儿,我前几日跟长风兄夜猎时,杀了32个傀儡,这个村子怎么回事啊,好多村民都被变成傀儡了……
青儿,一年了,你还不肯理我吗?
“姐,我能说句话不?”榕崽顶着满头的白雪,欲言又止。
“说。”
“你给他回句话吧,都一年了,知道的是您老矜持,不知道的还以为笛子坏了呢。”
“榕崽,其实,坏了也好。”
“你说啥?”
“他离开的第一个十天,我每天能听到他说十次话;一个月,他每天跟我说七次话;半年,他每天跟我说两次话,一年了,三四天听不到他一句话……”
青儿叹了口气,把青笛举到眼前:“这笛子,早晚是要坏的,早坏晚坏,都一样。”
榕崽点了点头:“姐,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一个怨妇不?”
“找死!”青儿一脚踢在大榕树的树干上,一大堆雪砸了下来。
“不错,这不挺有精神嘛,比天天抱着笛子收短信的那位老人家强多了!”
“闭嘴!反正时间久了,总会忘记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记得!”
“青丫头,你还记得,你有多久不跟其他的灵交流了吗?”
“不记得,我闲着没事为什么要跟它们交流?”
“他离开的第一个月,就在除祟时受了伤;在栖云镇上因为钱被偷光,露宿街头,被小混混围攻,因为不忍对人类出手,被打伤,最后还是林长风出手相救;在那个几乎整村都被变成傀儡的村子里,延灵为救林长风,被傀儡咬伤……”
榕崽看着彻底呆掉的青儿:“还要听吗?这些,都是他途经的路边,那些树灵、花灵告诉我的……”
“榕崽,别说了,我不信!他武功和仙术那么高,怎么会受这么些次伤!他发明了那么些仙术道符,还能夜猎除祟,他怎么会缺钱!”
“三千年了,你还不明白吗?就像他帮助的第一个孩子,明明被邪祟附身,父母却不肯承认,还纠集村人攻击他……”
“他不是说孩子父母很感激他,还送了他鸡蛋吗?”
“青笛带给你的,哪条不是好消息?”
青儿沉默了,她默默从锦囊中拿出那张橙色的符咒:“我去带他回来,山下的那个世界,配不上他,根本不值得他去救!”
“别!不要浪费这张符。你带不回来的!”
“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他说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
“不必全身而退,但求无愧于心……”
榕崽放眼看向这个被大雪覆盖的世界:“你看,就算是暴雪酷寒,岂非仍有花草生长绽放?它们是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冷吗?当然不是,它们就是要把花开给这个冷酷的世界看!”
“被冻死,也要开吗?”
“是,冻死,也要开。”
“何苦……”
“所以,回句话吧,冻的太久了,真的会死。”
“延灵你个笨蛋,不要再受伤了!遇到小混混给老娘往死里打!打死打残老娘出医药费!还有那个林什么东西的,自己学艺不精就不要去夜猎,猎你个大头鬼啊!还连累别人受伤……你去死好了!”
榕崽苦笑着听完这段乱七八糟的笛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日后。
延灵欢天喜地地接收到了他的青儿首次发给他的这段笛音。
听完后,他尴尬地看了身边的林长风一眼:“兄弟,她……”
林长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延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三千年淑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