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呀,你回来一趟喽,爷爷有事要跟你讲。”
刚开学没多久,桑老爷子突然打了电话给妞,那时候,乔之原正在桑城跟二手房的原房主在过户房产证,便一同回了桑老爷子那。
“爷爷,这是您孙女婿,我丈夫。”
“爷爷好,我叫乔之原,这是给您带的零嘴和酒。”乔之原恭恭敬敬地问好。
桑老爷子正在喝着小酒,脸微微有些红,他头也不抬,连夹几筷子卤牛肉吃了后才出声,
“柚柚呀,爷爷没有对不起你吧?”
“没有。”
“那你结婚,怎都不请我呢?”
桑柚柚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
“蒋阿姨来过了吧?爷爷,我的婚礼还在筹备,十一的时候在许伯的园子里办。”
“呀,柚柚你来呀,小腾,快,去你姐姐姐夫那……”
……
桑柚柚写了张声明,又摁上手印后就离开了,以后这里,她是再也不会回了。
回去二手房的路上。
“我们这光领证是不算真正结婚了的,我是想着等十一时我俩一起去请老人参加婚礼……”桑柚柚声音梗住,有些说不下去,“这样也好,半分留恋都没有了……”
乔之原半蹲下身,“上来。”
桑柚柚趴上男人的背,“我从没想过要什么地皮,什么房子的。”
“我知道的。”
桑柚柚把一边脸贴在男人宽阔结实的背上,“真舒服,真暖和。”
“那就睡会。”
“嗯……”桑柚柚闭眼,进入沉沉梦乡。
桑柚柚读小学时是住在镇上的,外祖父有特地租了房子教他画画,这样也方便母亲回来看她。
寒暑假时,她会回村子里帮桑老爷子干活,收稻谷,捡核桃,挖药材,做饭,能干的活都抢着拼命干。
“你孙女好勤快的嘛。”
“光勤快有个屁用,女娃子,守不住家的……”后头,桑老爷子便会和旁人一直说,一直说,说自己的大儿子有多优秀,前儿媳有多不好,有多坏,不知足……
“哪晓得这是不是个野种……”
当然,这些难听的话老人不会当着孙女的面讲,只是他有时声音实在太大,情绪太过慷慨激昂,桑柚柚想不听见都难。
桑老太太则跟丈夫不一样,她喜欢直接拉着桑柚柚骂。
“祸害,母女都是祸害,害我两个崽都回不了家。”
桑柚柚被揪住了衣领和头发,挣脱不开。
“奶,放开我。”
“你还讲,你还讲,我不是你奶,野东西!”
…………
“乔先生,其实我奶奶走的时候我是一点也不伤心的。” 不知走了多久,伏在乔之原背上的桑柚柚忽然睁眼讲了这么一句话。
“我奶奶走的时候,我也没有伤心过。”乔之原的奶奶在年初时因为雪天路滑,从干儿子家的台阶上栽了下去。
“很多人说我心狠,可已经没有了半分感情,叫我怎么伤心?我能把她的丧事操办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的那些所谓家人现在还在争我奶奶留下的几间房,跟她的干儿子一家人,挺好笑的。从我出狱以来,老人一直是我一个人养着,现在他们倒争的你死我活。”
“没事,我们尽量往简单了活。”
“嗯,简单了活,再把孩子教育好,别长了个笑话。”
乔之原在未遇到小妻子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笑话,事实上,也的确是,在很多人的眼中。
“柚柚,谢谢你,也谢谢爸妈。”
“嗯,不用谢,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