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学校才开学,我除了去上姑妈安排的语言课之外,便到处游荡,尽快适应异国生活。我没想到在索菲亚教堂门口会再次遇到他。
因为教堂星期一是固定休假,一时忽略日期的我到门口才发现进不去,郁闷地仰头时听到身旁有人用英语骂“shit”,于是便看到了他。他带着蔚蓝色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却掩不住那出众的面容。
他大抵注意到我的目光缓缓转头,对重逢露出不悦的表情。
钟震廷你跟踪我?
我瞪眼,他这话从何说起?
钟震廷要不然怎么哪儿都有你?
他振振有词。
我嗤之以鼻,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
林星烟你……你以为你长得很帅啊?谁要跟着你?臭美!
他突然挑眉靠近我,露出一抹痞笑:
钟震廷那你是承认我很帅,还是想说我们很有缘?
从未有男生这样逼近我,连脸上的绒毛都能清楚看见,我的脸不可控制的红了,像快要炸开气球。就在我觉得腰快要断掉时,他及时后退,转身就走。我跟上前去,提议不如去对面的伊斯兰寺院,那里是开放的。他瞥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只当他是答应了,脸皮很厚的和他并肩同行。
寺院是神圣的地方,每个游客参观前都要洗净手脚,这是礼仪。我把袜子脱下,露出脚丫,听到他淡淡的轻笑。
钟震廷你的脚不是一般的胖。
我像古时被男子看到玉足的女子一样羞愧难当,用手盖住。
林星烟谁让你偷看的呀?
他倒淡定,扭头纠正。
钟震廷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看
我瞪着他的背影,脸再次变得绯红。后来我回忆这些旧时光,似含蜜糖,心动无比,不为别的,只为那个最容易脸红心跳的16岁。
但凡进寺院的女性都要用纱巾遮发,我把皮筋抽下,让长发披肩。他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伸手帮我把纱巾系好。他身上有栀子花香,我怔了怔,只听他低语。
钟震廷你是要把头发好好包住。
我对上他的眸,他补充道。
钟震廷因为有碍观瞻。
方才他动作轻柔,嘴角含笑,和习惯性板脸的样子迥然不同,令人心跳失控,我好像知道了,他最后的画蛇添足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用蓝色瓷砖装点的天花板让寺院更显庄重,听说在这里祈祷很灵验,我双手合十,跃跃欲试。他问我许了什么愿,我俏皮地眨着眼。
林星烟我想让天主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双手抱胸,轻勾嘴角,说那有什么难,他现在就可以如我所愿。
钟震廷你听好了,我叫钟震廷,情有独钟的钟,震慑的震,宫廷的廷。
我用力点头,这个名字连同他的解释像一颗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泛起一生都无法平静的涟漪。
我说我叫林星烟,取自李白的诗: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
我从未有相当这样庆幸自己的名字有这样典故,也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他说他叫钟震廷。
相邀结伴而行,自然顺理成章,埃及市场EgyptianBazar、对于作为吃货的我来说绝对不容错过,好吃的有青花鱼烩饭、飞天烧饼等等。川流不息的人流里,我挤进一家客似云来的水果摊,用还算流利的土耳其语,让水果摊的老板娘炸了两杯榴梿汁。钟震廷接过一杯,我自顾自大口地喝着,没注意他眉峰高耸的纠结表情。满街的美食让我目不接暇,结果待我回头找钾震廷时,才发现早已与之走散。
人流熙攘,我拼命喊他,却得不到半点回应音。环顾四周全是陌生面孔,我忘了自己和他是那种走失就不必再找的关系,开始焦头烂额的去寻,终于在一个人堆里找到了倒地不醒的他。
医院里,我守着他醒来,气不打一处来,质问他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找不到他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半响才开口
钟震廷找不到就不必找啊,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我瞪眼,把被子给他拉上。
林星烟谁说我们不熟了?你知道我叫什么,我也知道你叫什么。
钟震廷……
林星烟更何况——
我学着他的样子突然靠近他,字字铿锵。
林星烟我现在还救了你。
这回,轮到他脸颊微红,手足无措。
惜柒夏身边的朋友越二,你就会过的越开心,因为越二的人,越没有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