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钟震廷第一次主动让我了解他,我迫不及待地和他坐上开往南京的火车,又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赶在翌日日出前来到他的家乡——梅花山山脚。他问我要不要看日出,我虽身心疲惫,可想到领略了卡帕多西亚的恢宏黄昏,就没有理由错过梅花山上的绝美日出。
相比我的气喘呼吁,他只是小喘,这令我意外。他说小时候每天早晨父亲都会让他爬一趟山,摘一朵只有山顶才有的栀子花回来,尽管事过多年,但基础还在。从他的言语间,我能听出他对父亲的尊重和敬爱。转弯处我一下未站稳,幸好他反应敏捷地拉住我,我惊魂未定地猛拍胸口,撒娇问他能不能背我上去。
他摇头,说脚下的路要自己一步步地走才有意义,不过他可以牵着我。他的手心温热,不松不紧地牵着我,像灯塔指引我前行。终抵山顶,暖色红光映照着整片栀子花,我摘了一朵
递给他:
林星烟“钟震廷,你帮我戴上。”
他温柔浅笑:
钟震廷“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害羞地躲闪他的款款深情,把手机掏出来,和他一起拍下这美不胜收的景色。下山后,我终于看到了他成长的家,那是一处老宅,有新修过的痕迹。门前的两座石狮气派非常,特别是红木门上那“钟府”匾额实在惹眼,我有种到了古代大户人家门口的错觉。
钟震廷推门领我进去,他十岁那年父亲带着他离开这去了市里,起初一年回来一次,后来便许久不来。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来重温童年旧韶光。我看到了大厅里的照片,电光石火间,惊愕转头—
电视上放得如火如茶的新闻主角,正是他的父亲。
怪不得之前我就觉得如此熟悉,在土耳其他家的别墅里同样挂着这张全家福。
钟震廷坐在红木椅上,双手扶握绣着牡丹图腾的扶手,像一个老者一样,说起心底的故事。
那天在飞机上遇见他,他的确是在逃亡,他父亲好像预自感到会出事,就把他送上了去往土耳其的飞机,并把所得的全部汇到他在瑞士的账户上,嘱咐他千万别和家里联系。若平安,家里会主动联系他。
他抗拒光,就像不相信希望。
在漫长的等待里,我是意外的星,照亮他灰暗的心。
钟震廷“父亲这一生就算在世人眼里做错了很多事,可他依然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他眼底的平静让我害怕,我意识到这里对的他来说很危险,想到他坚持不归,最后又反悔。
林星烟“那你为什么回来?”
钟震廷“我怕你会不回去。”
钟震延苦笑,他可以等我长大,却怕我不能为他返程。
惜柒夏如果累了,就做点别的事,想点别的事,这是早点恢复能量的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