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仙路已断，风月无垠唤青、红二人趁这闲暇时间了却心中所愿，以免逆天路艰难，心神疲惫难作他想。
待虹桥无人，掌起无色灵力，拈花随风飘散。
瞳孔星云流转，天地众生皆入眼中，查阅龙尘，见北广如先前经历几番变幻，步步走向破败，一切如常，唯独不见自己……
心下惊奇之余，五指虚抓，伴随轰隆巨响，七剑峰拔地而起，无视山河阻隔，破空而来，坐落虹桥。
风月无垠细心观察，其瞳孔星云流转加速，只见七剑峰并未连接虹桥，而是坐落原地，一如以往所观被后辈天骄取走！
他惊了，眼帘垂下，风未休而衣衫静静垂落，如一尊古老的雕像般，一动不动。
“你疯了吗！”
真灵传来熟悉的声音，未闻其人，脑海中却浮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
正是苍穹仙宗掌教帝君——至极灵圣。
神觉之中，帝君的气息正急剧逼近，风月无垠唇角含笑，缓缓睁开眼帘，瞳孔的星云已然退散，平静地说道：“有些事，只有等到成就帝君的那一刻才知道。”
“原来，我踏入仙途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死了！”
“苦苦支撑至今，终迎变数。我没有疯，我只想活着！”
话语落下，时空停止波动，至今灵圣一步踏出，怒色满颜，喝道：“所谓缥缈，你岂能不知其中奥秘，若是舍了帝君之位，你拿什么庇护心系之人！”
堂堂帝君，险些蹬鼻子上开骂了，风月无垠并未动怒，不避不躲眼前手指，反而嬉笑道：“天地限制，苟且多年，难道你不想真正的活着吗？”
“哼！”
至极灵圣狠狠拂袖，没好气地回着：“轮回、六道、三十三尘天，何处去不得！”
“难道非要争那一星半点吗！”
“太满了，想更进一步，只能开辟新途。”
他的解释他听不进去，只是希冀地看着，希望这位知交能三思后行。同样的，风月无垠心意已决，非舍天地不可，也希望这位知交能够放下尊位，重新开始。
虹桥上，阵阵轻风停了又起，万伤花时开时合，二人对视了许久，无人避让。
瞧着那狭长的眸子，似一柄出鞘神兵，剑锋虽藏两鬓青丝下，却是锋芒毕露！
“这方天地尊平衡，一时间你也离不开。”至今灵圣神情悲戚地摇着头，一掌平转，只见一团迷雾浮现，亲切之意弥漫心间。
“如此珍贵之物，难道你也疯了吗？”风月无垠打趣着。
“你还笑得出来！”
“老本都舍得放出来，走一遭逆天路有那么难吗？”风月无垠问，他不敢接，或者说，承受不起这份情。
“我有预感，三十三尘天将不复存在！”
至极灵圣突然扯到尘天，风月无垠惊讶问道：“预感？你也……”
“不错，在你选择逆天行时，天地之灵断绝尘天帝君后路，气运已绝！”
见他神情未变，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实际上，同一时刻判出天地的帝君数不下十。”
“这十位前辈，不同种族、不同时代，在同一时刻做了决定。”
“应该都活腻了吧？”风月无垠笑道。
“啊～确实是，都快被淘汰了，可你一个十五个纪元不到的帝君瞎参和什么！”
“哪怕什么也不做，你至少还有两百八十五个纪元的逍遥日子，别说其他帝君，我都有些看不透你。”
“做过凡人吗？”风月无垠没解释，扯开话题问道。
“嗯，应该快千万世了。”至极灵圣不知为什么这么问，如实回答着。
“去做缥缈之域吗？”风月无垠又问。
缥缈之域？
超越天地的文明，但凡有资格的修士无一没去过，问这个做什么？
他没立刻回答，用皱眉思索的方式，取代了查阅时空的直当行为。
“隔三差五。”
至极灵圣如实回答，风月无垠立刻问道：“他们像不像？”
“从而说起？”至今灵圣突然察觉到不妙，试探着问。
“呵呵，都可以。”
至极灵圣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他也抱着手臂露出标致的笑容，什么也不说，一时间无比寂静。
去过缥缈之域的修士，回归尘天都有一个特点，变得慵懒起来。
其中的问题藏的并不深，可是，这对仙途没有用。
两人对视，沉默了很久。
至极灵圣苦涩的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长眠，但这并不是我能选择的，和你的命运相比，她们是无奈的。”
一位尘天帝君，露出落寞的神态，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一刻，似曾相识，风月无垠仿佛经历过。这一刻，他放佛是至极灵圣，看见了他的视角，知道了他的无奈，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帝君境生灵的真灵为何排斥天地之灵，我们最初的状态可是自天地间游离的能量才能凝聚真灵呢。”
“太模糊的记忆了，没有参考价值，难道你看见过吗？”他没抱希望地回着。
真灵凝聚时期，太遥远了，成就帝君已不知今夕是何。
事实上，听完接下来一段话，他的判断可以说很正确。
“游历时空长河时，我曾看见一只雏鹰自染血尘土中展翅，它的爪尖深陷乌黑淤血，淤血的形态很有趣，像搅碎的血肉，又闪着光亮。
我顺着光亮前行，发现是五个可以孕育生命的初始世界。”
听到这，至极灵圣少见的不耐烦了，至少风月无垠的眼中是这样。
帝君大敌只有孤独，百无聊赖中，他也常常游历时空长河，往后的事，甚至可以代替风月无垠。
故而，打断道：“五个世界诞生了截然不同的文明，战乱中融合为一了？”
“是。”
他说的没错，风月无垠笑着应是，见他欲翻白眼，又问：“后来呢？”
至极灵圣错愕不止，试探着说：“诞生了新文明？”
风月无垠笑着示意他继续。
闭上眼睛后，透过眼皮似乎可以看见瞳孔转动，他皱眉回忆了片刻。
突然睁开眼睛说道：“难不成，是轮回缩影！”
询问的表情，坚定的语气。风月无垠点了点头，他能看见，自然省了一番口舌。
“你呀，固执起来真是烦人！”至极灵圣笑着摇头，无奈的神情出现的有些频繁。“和你说正事，你却……”
“无论是天地还是缥缈，又或域外之地，高等级纯净的能量体大多都是早期湮灭的生灵历经大道洗礼后蜕变的形态，但其真灵还在凝聚能量，为下一任生灵服务，却无法自知，如此恐怖的事实，难道你不想逃脱吗？”他并没有直接离开，风月无垠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哈哈哈哈，你呀你！”
见他得意的模样，至今灵圣放声大笑，指着他胸口，说道：“未免也太小看老哥我了吧？”
“我诞生的岁年，比这方天地更为漫长，难不成，会不如你这个小不点？”
这翻话出口，轮到风月无垠错愕不止了，日积月累的印象顷刻崩塌。
不多时，他便回归平静，学他样子指着他，佯怒道：“待我不真！”
二人手指停在半空许久未动，突然同时大笑。
天际流光逐渐消失，自始至终，风月无垠目视他离开，一言不发，笑的很愉悦，发自心扉。
年岁比天地久远，其来历何须多言，如此辛秘都愿意透露，风月无垠怎会不开心。
“得一位助力不如一份真意，至极灵圣，真是意料之外啊……”
好似又想到什么，面容转既一变，抚手起掌，神情凝重。
“或许，我看轻了众生，更看轻了天地！”
青、红二女花了些心思布置后路、收拾完细软后，按帝君所言，出现在悟道峰青天残殿中。
二人踏入残殿，风月无垠出现眼前，弟子礼被打断后，便静静等候。
“离此行还有些时间，考考你们。”
考？
采月心和张文倩也算有些了解风月无垠，便稍稍放开了些，互相对视一眼，两双茫然的眼睛更加茫然了，便注视那位银白身影。
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六道凡间君主与尘天修士霸主生死交战，哪方胜算更大？”
见她们低着头思索，又说道：“不用这么拘谨，这也不是什么严肃的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
听掌教帝君亲口说出，二人慢慢放开了心神，或许她们没有注意到，风月无垠只对交心者白话！
此时，她们却是没在意，被那个古怪问题吸引了。
凡人哪怕君主又如何，修士又何用霸主，两者处于全然不同的世界，莫说尘天，寻常修行世界也强过凡间无数啊，二者哪有可比性！
采月心、张文倩以自己的修为为基础，模拟了一次交手。
不，算不上交手。
产生生死厮杀的念头时，凡间已经破碎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要是旁人问出，理都懒得理，只是帝君亲口，必有不寻常之处。
莫非，遗漏了什么？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答案，二人先后如实答道：“尘天修士一方……”
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二人，和这个无比正常的答案，风月无垠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还好，虽然看轻了天地，但也没有那么复杂！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