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BO5，最终还是憾负了。不过九尾心里不至于说难受得不行，主要可能还是渡劫这货很顶。他打好了，自己反正也很高兴。
不过今天还有件在意的事要处理。赛后拥抱时许鑫蓁想得出神，渡劫还以为九尾被自己打傻了，笑骂他一句：“想啥呢，被爹切炸了？”
见人没反应，渡劫又飞快小声地补充：“你个憨批生气啦？”
许鑫蓁冲人翻了个白眼，接着抱RW下一个队员，奶凶奶凶地回他：“我至于吗？”
你才是憨憨杰尼龟好吧。
见兄弟还跟以前一样，渡劫脸上堆起开心的笑，乐颠颠地跟着队伍下台去了。
九尾的表情随着人离去而变淡。今天打得不差，教练盖弟说不着急复盘，于是正好给了他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
休息室内队友钎城瞥他一眼，声音慢条斯理：“干嘛去呀？”
许鑫蓁脸上洋溢起有点狡黠的笑：“找乐子。”
——可不就是给自己无聊的生活找点调剂？
九尾想起那次吃饭时徐必成没个前因后果地问自己有没有和比较顶的那种白富美搞过，仔细问了这小子还不肯说。又记得上回跟徐怡然的小号双排，这人跟他满嘴宝贝之类的骚话，还一顿猛男柔情的，就是闭口不提id“她很讨厌痛”是什么意思，也不告诉自己这个“她”是个啥。不说其他也就算了，还一副好像因为他这样问而发现这名字可能会被人察觉个中含义的样子，飞快又改成了“给我一条龙”。
改得还挺押韵。
这些线索像破碎的纷扬的飞絮，被风从名为一诺和六点六的两棵杨柳上吹起，零零散散飘到九尾面前。许鑫蓁骨子里爱交际，本身也对热闹感兴趣，作为两人共同的朋友他肯定没有想祸害和掺和什么的意思，但在不冒犯的情况下探一脑袋、伸一耳朵过去，搞点八卦778，或许也无可厚非。
还很值得琢磨，很意味深长。
九尾打开手机，看见好几个圈子内哥们聊闲的群又99+了。自己就是在一条条飞快弹出的只言片语中渐渐认识赵兆这个名字、又伴随着几张或清晰或模糊的正侧照片对上了脸的。她是白鸟科技的总裁、出手阔绰的富二代，好像又是逢AG便来的合作广告商、玩得很开的浪dang姐儿。
KPL就这么两个半人，能让一诺这个比较挑剔的颜控和六点六这稳如老狗轻易不搞的老年人提起兴致的，排来排去没剩两个。于是九尾合理推断白富美和很讨厌痛的是同一个人，并根据两人的性格推断他们彼此对此应该是不知情的——至少不是两个人都知情——无论是六点六背着一诺知道赵兆很讨厌痛楚，还是一诺隐瞒六点六交往了顶尖天菜赵兆，他们应该都不打算让对方知晓。
男未婚女未嫁，倒不至于说什么多情或卑鄙，九尾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电竞圈很少发生不腥风血雨、刺激而不会伤和气的有趣事情了。许鑫蓁对目的不明又如花蝴蝶般蹁跹的女孩产生了可控范围内的好奇，兴致驱使下又发出了隐约有些失范失格的试探邀约。
但异军突起的新秀中单既能在赛场上常凭一手亮眼的法刺扭转战局，自然也有强大的自信和心理素质为自己的贸然举动买单。
既然大剌剌地向人脉很广的拖米那里要来了赵兆的微信号，其实许鑫蓁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这观赛邀请既冲动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也其实蛮符合他性格地落在情理之中。
微信收到新消息，是赵兆问他在哪里。九尾想来想去，琢磨出个小坏主意，打字给她：“就上次见面的地方吧。”
卫生间的话，女孩估计会在意形象地喷点香水来。
他还想闻见那股特别而撩拨、主人却不自知那个中风情的葡萄柚香。
... ...
赵兆怀疑这个九尾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见人的怪癖，比如特别喜欢厕所的味道之类的。
... ...看着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大大方方的，也不像这种变态啊。
她在场馆这个偏僻的洗手台外面靠墙而立，张望着走廊的尽头。好像只是垂首看自己脚尖、溜号的一瞬，高挑挺拔的男孩就款款落到自己面前。赵兆对九尾的印象是大心脏的交际达人，有减肥二十斤这种咬牙刻苦的毅力，也有感兴趣就出手不畏外界目光一击必中的信心。
虽然和徐必成一样年纪都在堪堪成年的边缘，也都因为较早混迹社会而显得比同龄人早熟，不过一诺的玩心和孩子气偶尔会让她觉得对方还是个小弟弟，而这种特质在九尾身上是没有的。
——尽管他们都长相奶气，但徐必成的反差是深思熟虑和沉默中的一丝冷淡，许鑫蓁的却是超越了这个年纪很多的坚韧和淡定，不声不响地显露出一股傲气。
如果要是他自称弟弟或者如何了，那大概就是在耍什么花招，很大几率地别有用心。
少年扬起好看的嘴角，声音蛮可爱地说了一句“嗨”。
赵兆观看了精彩的BO5，交锋激烈，倒也没觉得怎么浪费时间，只是比赛虽好，并非她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
不过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未免显得不大高明。女生挑了挑眉，也绽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是和给九尾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同的飒意：“嗨。”
他们打招呼时像许久不见的老友，似乎不见什么生分。这种基调也在初见时就奠定下来了，九尾第一次和她讲话的语气就很熟稔，赛后采访下来说她会成为他的粉丝看比赛时口气也十分自然，甚至会让她觉得这一切是水到渠成。
于是赵兆接着那样看他，不急不慌，在这种平静的节奏里抛出不不失分寸的问题：“所以今天找我来，只是为了打个招呼？”
许鑫蓁笑得像个小狐狸，口音显得俏皮：“随便聊聊呗，什么有的没的。看你想知道啥了。”
想知道什么？当然是想知道知道你嘴里的两个好兄弟了。
对于六一跟九尾关系都不错这件事赵兆心里是有数的。她顺着人的话说下来，反正是他说“随便聊聊”的：“如果是和一诺这种男生往来，想要关系更进一步，有什么好建议吗？”
借力打力。
九尾也学她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耸耸肩：“建议倒是有，但是一，不一定保证奏效，二... ...”
他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玩味，显嫩的长相又契合地烘托了一种无辜感：“二，为什么要告诉姐姐我的建议？”
赵兆眨眼的频率变快，只觉得眼前人的样子蛮惹人恼火的，忍不住瞪了少年一眼：“... ...你不告诉我，叫我来干什么？”
“看我打打比赛、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行吗？”
赵兆看着得意洋洋的九尾，实在觉得男生人如其名，简直像一只晃着尾巴的奸诈狐狸。不过如果对方是这个态度的话，她也没必要这样白费力气，好像在求人求事一样自讨苦吃。
女生没有冷脸或如何，甚至脸上还带着先前那份嗔意的娇俏，只是眸光黯了一瞬，转身就要走。
许鑫蓁也没想着玩笑开大了——或者叫她这么不禁逗，如果是个怪咖的话不应该没耐性到这种程度。一点可沟通的心性都没有的话，赵兆又是怎么一手吊着一诺一手吊着六点六的？
——除非是女生的问题很严肃，严肃到解决的路径一旦不再显示靠谱的精准的可能，就会立刻遭到主人的果断放弃。
九尾想也没想，手比脑袋快地两步过去，一下拽住了赵兆的胳膊。
他有点不好意思，那神情又符合刚刚十七岁的青涩年纪：“哎呀，说归那样说，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
赵兆心知计划通，面上却不显半分异样，反而有些好奇的样子：“所以叫我来和跟我讲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该不会是要借着兄弟的名义——”
她微眯着眼，瞳仁上靠着，露出一点压迫的撩拨来：
“——过来打姐姐的主意吧？”
九尾察觉到觉得事情已经越来越有趣了，甚至是超出了他预期的有趣。他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并不打算就此止步。
——要是把这个在AG玩得风生水起的女孩拉进整个KPL圈子，会不会更搅乱了这一潭春水、让无聊的沉寂的一切都活泛起来呢？
许鑫蓁歪了下头：“我对姐姐是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不过我儿子不算那种一见定终身的。”
他手上用了点劲，把赵兆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直把人拉着往自己怀里扑。一米八几的个头足够把身高不低的女生也结结实实拥在胸口，九尾神态有些天真的样子，嘴里却说着老练又露骨的话：
“最开始吸引徐必成的东西，如果他还有兴趣，再来一次也会同样吸引他。”
这瞬间赵兆隐约觉得九尾应该是知道或者有猜到她和一诺的初见是什么状况的，因为男生虽然动作冲动，那双眼睛却很沉着，里面好像藏着一个暗中窥伺猎物、悄无声息的猎人。
幼稚又精明，成熟也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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