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破晓，路垚居住的公寓门就被人敲响。
他揉着眼睛，一副不满：
路垚“我说乔探长，这一大清早的，又出了……木木？”
余欢站在门外，身上穿着的是路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旗袍——素色的袍子上一副泼墨山水画，白玉镯子空落落的挂在腕上，头发半扎着，绑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
她似乎自从来到上海就再也没穿过。旗袍了？路垚不合时宜地想着。
路森“来和你道个别，我要回家了。”
路垚愣愣地眨了一下眼，显然对这个状况不知所措。
路垚“怎么会这么突然？”
余欢叹了口气：
路森“你也知道了，蒋志卿来了，总不能真的让他对你来硬的吧？”
路垚“可是……”
路森“好啦，我早就说过的，我在上海待不久。”
她从驼色手提包里拿出绒盒，塞给路垚：
路森“这是我给清漪准备的结婚礼物，不许偷看！”
路垚摸摸鼻子，还真是把自己的想法摸的一清二楚啊。
路森“阿垚，你知不知道毕业后哈里森过得好吗？”
路垚“……没刻意打听过。”
路森“他们在伦敦的街头开了一家诊所，养了一只狗，日子过得很好。”
路垚挪挪嘴唇，欲言又止，他向来极聪明，余欢点了一句，他就明白了她的全部意思。
哈里森是他们在康桥的校友，关系算不得好，却也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他有一个同性恋人。
这段恋情很多人都不看好，可偏偏他们，是他们认识的所有伴侣中仍然还在一起的一对。
路垚“姐，我……不敢，你知道的，我很胆小……”
余欢拍拍他的肩膀，叹一口气，
路森“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是你的家人，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会站在你身后。”
路垚“包括爸爸吗？”
路垚紧盯着余欢，眼神漠然。他很清楚那个答案，不包括，甚至他要是真的流露出那个想法，乔楚生的后半生，绝不可能安稳。
路森“包括，爸爸那边我来解决，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看了一眼东方，那里隐隐有太阳的光亮自厚重的云层透出来。
路森“蒋志卿等在楼下，我的时间不多。”
路垚“……好，谢谢四姐。”
路垚眼里迸发出光，他被说动了，他想试试看，在落地前奋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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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爸爸秉着家丑不可外的原则，谢谢蒋志卿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后，就将人打发走了。
“还知道回来？”
他吹胡子瞪眼，凶极了的模样。
余欢已经很适应他的这副状态了，看起来很凶的外表下藏着对他们的担忧。
路森“爸爸，我知道错了嘛。”
她毫不惧怕，对路爸爸撒着娇。
路森“对了，爸爸，你知道吗？在上海有人喜欢阿垚。”
“白老大的那个女儿？不行，我不同意。”
路森“不是她啦。”
“那是谁？能看上路垚那个不成器的。”
路爸爸这么说着，又催促着余欢赶紧说，毕竟没有那个父母不关心。儿女的婚姻大事。
一直作为背景板的路妈妈也提起了兴趣，无声催促。
见吊足了二人的胃口，余欢不紧不慢地说，
路森“对方很自卑，认为配不上阿垚，可对他很好。阿垚之前有段时间断了经济来源吗？他一直在接济他，在上海一直护着他。我来之前阿垚刚破了一件案子，犯人的叔叔在道上颇有关系，扬言绝不放过阿垚。”
路爸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敢！”
路森“是他替阿垚挨了一刀子，让这个事情有了了结。”
人总是下意识同情弱者，更何况余欢嘴里的那位女子对路垚一番痴心，更容易让人怜惜。
路爸爸在路妈妈的瞪视下，妥协：“罢了罢了，若是阿垚喜欢，我……”
路森“可是他挨了刀子后阿垚还和幼宁在打闹，根本不管他。”
路爸爸脸色铁青：“混账。”
路妈妈也皱起了秀眉：“木木你该说这点垚垚，这也太过分了。”
路爸爸拍板：“木木，你联系一下路垚，让他带着那人回家一趟。”
余欢神色为难：
路森“可他和黑道有关系……”
“没事！”
路森“可他……”
余欢似难以启齿：
路森“是名男子。”
“没……”
路爸爸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要上不上，他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余欢在搞什么把戏。
他面色讥讽：“可以啊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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