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转星移,时光荏苒。
汐月还是做着她的宠妃,她对外依旧是那么温柔和顺,笑颜如花,明丽照人。可是当只有她们时,她才放下弯起的唇角,一脸的疲惫。
天后又找了几次茬,都被她们有惊无险的挡了回去。
私下里,她倒是再也没去过天河了。
清影松了口气,天后紧盯着汐月要揪她的错处,如今她不再去天河,总算是少了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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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算太平,但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清影从外面回来后,对汐月道:“公主,今日我经过省经阁,见到了那位夜神大殿了。”
“哦。”汐月淡淡一声。
“我只偷看了一眼,那可真是个妙人,和二殿完全不同的气质,真真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相貌也是极好的,和他的名讳倒是挺相称。”
夜神大殿名讳润玉,传闻中是个淡泊名利,闲云野鹤之人。
她见清影眼睛发亮,不觉好笑,心想着,莫不是清影夸大其词。
不期然的,她又想到那人,这世上又有谁能及得上他呢?
想到他,她眼中露出一抹黯然,又道:“我们贸然与他见面不妥,你先盯着,若是哪日他与陛下一道出现,那才是我结识他的好时机。”
“是。”清影点点头。
如此过了几日,终于被清影等到,他们父子二人同时出现在省经阁。
汐月深吸了口气,拿起了早已备下的茶叶,糕点,带着清影去了省经阁。
省经阁内,天帝坐在正中,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站在下首,二人交谈着,那男子背对着省经阁的大门,负手而立,只一个背影就显得气度不凡。
汐月到了省经阁,就见到这一幅画面,她看着那白衣的背影,不知怎么,心头就是一阵剧烈跳动。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托盘,努力平复住心情,曼声道:“陛下,我得了一味好茶,请您品评。”
天帝微笑颔首,那个年轻男子亦缓缓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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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月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她踉跄着在前面走,全凭着直觉回到了念梓殿,清影心中惶恐,拼命在后面追。
回到了寝殿,汐月一言不发,抓起案边一个花觚,便狠狠摔在地上。
清影吓了一跳,忙布了个结界,将寝殿隔绝开来。
“怎么了?”清影才刚问了一句,汐月又将自己的妆龛,首饰盒砸下,天帝所赐的珍贵饰物散落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她双目通红,绝望的泪水滑落。
她已经不记得在省经阁,她是怎样强忍着冲动,装作无丝毫异常的向他行礼。
天帝道:“润玉我儿,这是你的庶母。”
她收敛了眼中的震惊苦痛,淡淡一笑:“见过大殿。”
他袍袖轻挥,如她初见时那般优雅从容:“见过天妃娘娘。”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强撑着,等他们品完茶,然后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省经阁。
“公主,你到底怎么了?”清影也手足无措起来,她还从来见过她这样痴狂的模样,她只是凭着直觉,觉得和夜神有关。
“清影,他骗我。”她哭喊着,将寝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不管有多珍贵。
“他骗我。”她无力瘫倒在地,以手捂面:“什么放鹿的散仙?什么大殿好友?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骗我!!!”
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她从未这样绝望过,痛苦过,手掌狠狠堵着嘴,堵住了她苦痛的哭声。
清影如遭雷击,她明白了,公主心心念念,天河的那位散仙,是夜神?她心悦之人,是天帝之子?
是了,夜神,司夜之神,日日布星,自然会在天河。
孽缘,孽缘。
她抖着唇,无怪公主情绪崩溃至此。
她爬过去,将她紧紧搂住,她全身都没了力气,软软倒在清影怀中。
“公主,公主都过去了。”她陪着她一起流泪,原想着,她心里装着一个人,也便有了念想,不会再轻易轻生,谁知,是这样的结果。
命运,何其可笑啊,这九重天的仙人,都逃不过命运的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