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
好不容易送走旭凤,润玉拿出一颗红色珠子细细摩挲。
昨夜,正是这颗珠子灼伤了他的手臂。
而这珠子,他是认得的。
灵火珠,普天之下,只有两串,一串是昔年天帝天后大婚之时,天帝亲手赠与天后,另一串却不知所踪。
莫非这个黑衣人是天后派来的?不,不会,旭凤涅槃天后已经十分紧张,就算要对付他,也不会在此时。
那会是谁呢?
百思不得理解,他只有暂时放下了。
忽的又想起那汐月天妃,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这两次看她见到自己毫无异状,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还好,并未铸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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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君走后,他所谓的那个线人却并未出现,汐月心道,这线人倒是比他谨慎的多,怕是还在观察自己,她也不着急,只是照旧过自己的生活。
这一日,天帝在她殿内过夜时,忽然问道:“月儿,若你是帝王,是立嫡还是立长?”
汐月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居然问自己这种问题,她垂下眼眸:“月儿不懂这些,只知道无论嫡庶长幼,都该当立贤才是。”
她忽的一笑,坐在天帝怀里:“陛下您如日中天,正当盛年,为何要考虑这些?月儿看,过个几万年再论不迟。”
她这一说,天帝原来有些微皱的眉立刻松开了:“你呀,真是我的解语花。”
汐月轻笑着,任他拥住。她敏锐察觉到,原来在天帝心中,这储君之位,也不是非火神不可。
呵,荼姚,你一心觉得储君之位是你儿子的掌中之物,我偏不让你如意呢。
近日精卫仙子生辰,邀了天宫一众平辈赴宴,汐月也赫然在列。
天帝天后不在邀约之列,众仙中她身份最高,坐在上首,默默饮着酒。
赴宴之人中,年轻女仙居多,而她们大多都围着一个红衣少年模样的仙人,不知调笑什么。
清影道:“那是掌管凡人姻缘的月下仙人,陛下的三弟,众位仙子正在向他讨要红线呢。”
这时月下仙人走过来,盯着汐月左看右看,忽的道:“梓芬?”
汐月的脸白了白,手紧紧握住酒盏。
清影忙道:“月下仙人看错了,这是汐月天妃。”
“哦哦,老夫昏了头了。”月下仙人十八、九的脸庞,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你就是天帝最近新纳的天妃?这个天帝,不忘给自己讨老婆,两个儿子都不管了,气死老夫了。”
汐月强忍着不悦,敬了杯酒给他,带着微笑道:“说起来奇怪,两位殿下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怎么不见成婚啊?”
说起这姻缘婚娶之事,月下仙人滔滔不绝:“这婚约是早定下了,我这大侄子吧,四千年前就定下了与水神长女的婚约,这二侄子,八成是那鸟族的穗禾了。”
汐月抿了一口酒,压下了心中的酸涩:“穗禾公主我有几面之缘,端的美貌出众,只不知这水神长女是何样貌啊?”
一提起这个,月下仙人立马气鼓鼓的道:“哪来的水神长女?这水神与风神成婚四千年,住都不住到一块,哪里生的出个女儿来?这占了好大一个坑,真是作孽。二侄子就不说了,那个穗禾,心黑手毒,非他良配啊。”
汐月轻咳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这天帝天后乱点鸳鸯谱也就罢了,这两个小的也不省心。老夫想着他们孤单,先给他们拉几根红线,收几房小妾陪伴,哪知道,一个拒人千里之外,把人家的心都凉透了,一个吧,表面和和气气的,却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放在心上,真真气煞老夫。”
汐月淡淡一笑:“二位殿下是品性高洁之人。”
月下仙人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还在唉声叹气。
汐月抿着酒,仔细思索。
天帝给润玉订下水神长女的婚姻,除了想借他笼络水族势力,也是给他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而火神与鸟族公主的姻缘,却并未真正订下,想来他是怕鸟族势力过大,所以一直踟蹰。
难怪,天后事事都不忘攀咬水神。
这个天帝,真是会玩平衡之术。只是他没算到的是,水神长女到现在也未出生,润玉被火神一系打压得死死的,若他再没有出路,只怕要成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