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帅和族中的老人们打了招呼，就坐车离开了。林巧心里忍不住埋怨：“年轻力壮能给你们看孩子的时候，你们花言巧语哄了去，十五六年了孩子看大了，人也不中用了，就给送回来了，就这还长子长孙，我呸！”
林巧去大队给姜军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姜军听了也是一时无语，反应过来对林巧说：“巧啊，咱娘当初办了糊涂事，说了糊涂话，你别跟她计较了。等我过几天放假了，回去把咱娘接过来吧！”
林巧知道自己的男人还是舍不得亲娘，这么多年音信全无，他也是想他娘的吧？林巧开始每天给姜军的娘洗脸、梳头、喂饭、端屎端尿。
姜军的娘虽然瘫了，说不了话了，但心里还不糊涂。虽然她也不想回来看小儿媳妇的脸色，可架不住大儿媳妇天天的哭闹：“说她的大孙子要娶媳妇了，不能家里一点空都没有，人家小姑娘进门看到家里一个，又藏又臭的瘫子，谁还愿意嫁过来。”老太太想：“是啊，自己死了无所谓，耽误了娶孙媳妇那就不行了，娶媳妇是大事，将来有了重孙子那就更好了。到那个时候也能风风光光的去见姜家的祖宗了。”
所以姜帅送她回来，她也配合没闹腾。十五年没回来了，她也想老家的人和事了，回来就听他们说：“小儿子在城里打工，看样子过的还行，虽然房子没翻新，但屋里收拾的还挺好，干干净净的，看这些家具，是自己走后又添制的。
这丧门星要是能生个带把的，也算是个过日子的好媳妇。可惜，命不好。连着生了两个赔钱货。听老三哥说还让两个赔钱货上学了。钱多了烧地，女孩子上学有啥用。
可惜现在自己有啥话也没法说，落在这丧门星手里早晚也落不下好，为了自己的大孙子只能忍了。”
林巧不管自己的婆婆心里咋想，每天就是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有时候晴天，也把她抱出来晒晒，刚开始老太太还不愿意，晒了几次也就不抗争了。
她自己也知道，老是呆在床上不见阳光也不行。林巧爱干净给她换洗的也勤快。所以老太太这几天气色好了不少。比刚送回来的时候强多了。
腊月二十六那天，姜军回来了，看了看自己的娘，也没说啥。就去了本家几位老人那里说了几句话，然后告诉他们接自己的娘去城里过年，城里有暖气，暖和。本家的老人都说好，让你娘跟你去享福吧！
姜军让林巧收拾了东西，把钥匙还是放到了橙子三爷爷家，就包了一辆出租车回了滨河城。
橙子一岁多，姜老太太走的，橙子也不记得自己的奶奶，萍子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奶奶，自己的娘也没提过，问过爹，挨了一顿揍，从那没问过。村里也有闲人偷偷给她们说过一嘴，她们半信半疑。
有嫌弃儿媳妇没生男孩，就让儿子儿媳妇离婚的老人吗？也许是真的。村东头的大娘不就是因为二嫂子生了一堆双胞胎闺女，硬逼着小两口离了婚吗？那个大娘可比奶奶年轻许多。
橙子有时候就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自己要是个男孩子，妈妈也不用受那么多苦，奶奶也不用逼着父母离婚了。爸爸也不会为难，最后被奶奶断绝母子关系。”
橙子看着这个满脸皱纹，歪嘴斜眼不会说话的老太太，也说不上是怜还是怨。当姜军把老太太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后，就对橙子和萍子说：“橙子萍子喊奶奶。”橙子喊了一声：“奶奶。”萍子也小声喊了声：“奶奶。”姜老太太看着两个如花朵般的孙女，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她发现她的两个孙女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有点像，自己当年那也是人见人夸，都说自己有福气，嫁到老姜家，三年生了两个儿子。老头子去打仗，一走没回来，这么多年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大了俩儿子。
小儿子没福气，没有个后。这俩丫头若是小子，该多好。一水的俊后生。可惜了。
晚上，林巧就对姜军说：“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姜家的债，让我来当牛做马一辈子来还。”姜军拍拍她说：“是我欠的，巧子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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