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太晨宫的清晨总裹着一层淡淡的仙雾，凤九窝在寝殿的软榻上，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困意。殿外传来东华翻书的轻响，她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晨光透过窗棂，正落在东华执卷的手指上——那双手昨夜还握着她的手腕，教她如何在术法起势时稳住灵力。

“醒了？”东华头也未抬，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点，案几上的琉璃盏便自行飘到凤九面前，里面盛着温好的桃花蜜露，“今日该温《太晨灵术要诀》第三章了。”

凤九捧着蜜露凑过去，鼻尖蹭过东华的衣摆，闻到他身上惯有的冷松香气里，混了些她昨日捣鼓的桂花膏味道。她知道这是东华默许她在他案几上摆弄这些小玩意的证据，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故意抱怨：“帝君怎么比夫子还严？”

东华终于抬眼，眸中盛着晨雾般的柔和：“严些，往后回青丘才不至于被欺负。”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她耳尖时，凤九像被烫到般缩了缩，却听见他低笑：“昨日教的凝水成冰，再练一遍我看看。”

凤九依言抬手，指尖凝结出的冰晶却歪歪扭扭，刚成型就化作细雪簌簌落下。她正懊恼地跺脚，手腕忽然被握住，东华的仙力顺着脉络缓缓流入，冰晶瞬间变得晶莹剔透，还在顶端凝成一朵小小的九尾狐形状。

“灵力要收放得像呼吸，”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你看，这样就好看了。”凤九望着那朵冰狐，忽然觉得三个月的时光或许太短，短到她还没学会把他教的术法都练得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