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花期过后，桃林开始落花。风起时，花瓣如雨纷飞，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折颜取了玉帚玉箕，与白真一同清扫落花。这些花瓣虽已凋落，仍可用来制香。
“这般扫了，倒觉得可惜。”白真看着满地落英。
折颜轻声道：“化作春泥，来年花更盛。”
清扫完的花瓣收入竹篓，带回竹舍仔细筛拣。完整的花瓣可制香，残破的则埋入桃树下，滋养树木。
“这篓品相甚好。”折颜指着刚筛完的花瓣。
白真颔首：“可做上等香。”
午后，折颜开始试制新香。他将不同年份的花瓣搭配调和，白真在一旁记录配比。香气在室内弥漫，时而清雅，时而浓郁。
“这个配比最好。”白真指着一炉香。
折颜记下：“往后便按这个方子制香。”
制完香，日头已西斜。折颜温了壶酒，与白真在廊下对饮。暮春的风带着暖意，吹落枝头残花。
“今年花事将尽了。”折颜望着桃林。
白真执杯：“来年再赏便是。”
晚膳后，二人提着灯笼去桃林散步。落花在灯影中翩跹，宛如蝶舞。白真伸手接住几片花瓣，轻轻一吹，便又随风而去。
“可要埋些酒？”折颜忽然问。
白真挑眉：“此时埋酒？”
折颜颔首：“取落花之意，名'辞芳酿'。”
二人便回竹舍取来酒坛，在最大的一株桃树下掘土埋酒。坛上刻着年月，待来年开启。
“来年此时，共饮此酒。”折颜填土。
白真轻笑：“自然。”
埋完酒，夜色已深。回到竹舍，折颜取了今日新制的香点上。香气清远，带着落花特有的韵味。
“这香可取名'辞芳'。”白真道。
折颜颔首：“好名字。”
就寝前，折颜推开窗。夜风入户，带着零落的花香。
“明日该扫最后一遍花了。”他轻声道。
白真走到他身旁：“我帮你。”
次日清晨，果然起了风。桃林中落花如雪，比前几日更甚。二人带着扫具，仔细清扫每一处角落。
“这株树下花瓣最厚。”白真指着一株老桃。
折颜轻笑：“它年岁最久，花开最盛，落花自然也最多。”
清扫完毕，已是日上三竿。看着堆满院角的落花，白真忽然道：“可要葬花？”
折颜摇头：“不必伤感，花开花落，本是常理。”
午饭后，折颜将最后一批花瓣铺晒。今年的采花制香，便到此为止了。
“今年收成比往年好。”折颜查看满室的花瓣。
白真挑眉：“因我在？”
折颜轻笑：“自然。”
傍晚时分，二人坐在亭中品茶。桃林虽已花谢，绿叶却越发葱茏，别有一番生机。
“花谢结果，再过些时日便可尝桃了。”折颜道。
白真颔首：“期待。”
暮色渐浓，春虫初鸣。折颜取了琴，在亭中抚了一曲《桃夭》。琴声清越，与晚风相和。
曲终，白真轻笑：“老凤凰今日好雅兴。”
折颜收琴：“春去春来，总该有所表示。”
夜深歇下，窗外已无花香，唯有新叶的清新气息。花事已了，而生活依旧继续，平淡中自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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