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凤看到叶国公看着自己的眼神,立即会意,连忙把水盆放在叶国公夫人面前,低着头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叶国公夫人弯着腰刚想把自己的鞋子脱了,叶国公立即抓了她的手,制止了叶国公夫人的动作。
转瞬间,叶国公松开了叶国公夫人的手,蹲下身,抬起了叶国公夫人的双脚,轻柔的脱着叶国公夫人的鞋。
叶国公夫人见状,心中紧张起来,立即拦着叶国公的手,有些语无伦次
叶国公夫人“你…你这…是做什么?”
叶国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温柔的看着叶国公夫人,温言道
叶国公“自然是帮夫人洗脚了。”
洗脚?
天下如此之大,这哪有夫君给妻子洗脚这等事,这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
更何况叶国公曾是掌管南部二十万兵马的国公爷,在军中威震三军,在朝中也是手握重权的重臣。
这样威严的男子,怎可给她洗脚?这简直是荒唐,成何体统,不合礼法!
叶国公夫人闻言,脸色大变,额间黑成一条线,冷声道
叶国公夫人“你这又是出的什么主意?不管你做什么,也不可能改变既定的事实,我更不能会原谅你!”
叶国公握着叶国公夫人的手一抖,顿了顿,心里灰沉沉的有些失落,又很是自责,艰难的扯起嘴角,含笑着
叶国公“夫人你这是多想了,我只是想尽一尽为人夫君的责任而已。”
叶国公夫人“为人夫君?”
叶国公夫人闻此言,有些戏谑起来,轻笑一声,垂眉道
叶国公夫人“你可还记得你也是一位父亲?”
叶国公闻言,身子不由怔了征,竟愣了半晌,回神后,没了笑意,语气急促
叶国公“夫人,我这就帮你洗脚,你今儿也累了一天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歇了吧。”
叶国公夫人见状,知道叶国公不愿多谈,也就罢了这话题,抬起眸光看向前方,高声喊
叶国公夫人“晓凤!”
晓凤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后,立即走了进来,低着头,应道
晓凤“夫人。”
叶国公夫人看着晓凤,严厉吩咐道
叶国公夫人“快过来帮我洗脚!”
晓凤闻言,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看见叶国公凶狠的眼神,身子不由一颤,渐渐的有些发抖起来,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嚷着
晓凤“夫人,国公爷,饶了奴婢吧,奴婢甘愿受任何惩罚。”
叶国公夫人闻言,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解,她还没说什么,这彩凤怎么就跪地求饶了?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她语气严厉了些?
她寻思了一会儿,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看着晓凤,温声道
叶国公夫人“你起来说话,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晓凤不敢不从,惶恐不安的站了起来,一直低着头,貌似都要垂到地面上了,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叶国公夫人觉得不对劲,往日里晓凤不会这般害怕她,她转头看向叶国公,这才发现叶国公那双发怒而狠冽的眼睛。
她心中了然,冲着晓凤摆了摆手,无奈道
叶国公夫人“你退下吧,这里无需你侍候了,时候不早了,赶快歇去吧。”
晓凤闻言,猛地点了点头,一双泛红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颤颤应道
晓凤“奴婢这就告退。”
话落,她像个躲着鬼似的,拔腿就跑出了屋。
门外的两个丫鬟瞧见了,立即走上前,来到晓凤身边,其中一位女子,询问道
丫鬟“晓凤姐,你这是怎么了?”
另一位女子立即搭腔
丫鬟“是啊,晓凤姐,你怎么哭了?”
晓凤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原先的害怕,有些颤音
晓凤“说来话长,一句两句说不清。”
话落,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立即严肃起来,厉声道
晓凤“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们的嘴巴,小心你的脑袋!”
这两个丫鬟闻此言,瞬间黯然失色,心里有些害怕,慌慌张张的看了看四周,急忙离开晓凤,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守在了门外。
叶国公在晓凤离开后,收了自己的目光,一声不吭的帮叶国公夫人脱了另一只鞋。
叶国公夫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两只脚的鞋都脱了,露出两只白色的鞋袜,她心里慌乱不已,一会儿有些高兴,一会儿又有些失落。
她的这颗心这些年来飘飘落落的,仿佛升到白云中,又不小心落了下来,碎了一地,拾起来后,早已愈合不了。
这些年叶国公夫人这颗碎了一地的心,被叶国公缝缝补补好多年,虽看似完整,却满是伤痕,早已不似当初那般炽热鲜红了。
叶国公夫人看着叶国公有些笨拙的动作,没再出言阻止,心中郁气重重,不停的淹没她。
只见叶国公脱了叶国公夫人的鞋袜后,试了试水温,发现此时水温正合适。他一双满是茧子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叶国公夫人这双几寸的小脚,慢慢的放进了热水。
叶国公夫人瞬间感到浑身暖意,片刻后,额头还冒出了微微的细汗,腰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轻呼了一口气,渐渐的眼眶发热,眼珠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知不觉划落了脸颊,滴落在叶国公的手背。
叶国公浑身猛地一震,抬起头看着叶国公夫人,发现叶国公夫人正禁闭双目,看似平静无奇,可眼角的湿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看了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低着头,认真的帮叶国公夫人洗起了脚。
不一会儿,水温慢慢由热变温,叶国公抬起了叶国公夫人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干净的抹布把水珠擦干后,把叶国公夫人的脚塞进了被窝里。
随后,他端着洗脚水,走出了房门,交给了门外的一名丫鬟,顺道吩咐道
叶国公“今后你们不要再守夜,夫人有何事,都有我在,无需你们在跟前侍候。”
什么?难不成叶国公今后都留宿夫人房中了吗?
众丫鬟们脸上都带着诧异的表情,似被这句话吓得不轻,纷纷在门外傻愣着。
叶国公五年前把军中大权交给自己的大哥叶阳舒代管后,带着兵符回了燕京。
这五年来叶国公夫人不曾让叶国公留宿在自己屋里,叶国公一直歇在德晖院的书房旁里,身边没有什么丫头婆子侍候,只有几个男仆帮忙打点一二。
忽然她们感觉自己头顶悬浮着一道寒光,心中一凉,连忙回过神,一群人低着头,屈膝行了后,井然有序的离开了。
叶国公收回自己的眼光,走进了屋,顺带把门给关好了。
他把屋外的灯给熄了,留了床边的一盏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熟睡的叶国公夫人,拉过一旁的被褥帮叶国公夫人盖好。
叶国公驻足片刻,轻轻拂了拂叶国公夫人鬓边的几根银白发丝,满是心疼的看着叶国公夫人眼角的细纹,不知不觉,眼眶便湿润了起来,疼惜涌满了心头。
他轻轻吻一下叶国公夫人的额头,挥手落了床帐,把灯熄了,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抱了一床被褥,走到对面的炕上,歇在了炕上。

屋内一片寂静,不多时,炕边响起了叶国公沉稳的呼吸声。
床上的叶国公夫人听着叶国公熟睡的呼吸声,心里酸楚一片,她无声无息的流着泪,渐渐的打湿了枕间。
叶国公夫人悄悄的流了一会儿泪,最后还是撑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东宫里,黑云正跪在在武德殿的书房里,他身子发颤,语气间带了丝紧张

黑云“殿…殿下,属下该死,没能杀了张天瑞,望殿下恕罪!”
李爅霖坐在书桌前,听到这话,身上的寒意瞬间凝冰三尺,面色暗沉与黑夜融为一体,动了动僵硬的嘴角,冷眸微眯,冷厉道

李爅霖(太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真是废物!”
黑云一听,立马磕起了头,慌忙道
黑云“殿下饶命啊!属下虽没能杀了张天瑞,但属下一把火烧了嗜血堂的粮仓,之后,这火势蔓延极快,足足烧了半个嗜血堂!”
李爅霖(太子)“这么说,你有过又有功?”
李爅霖闻言,觉得有些可笑,眸色漆黑如夜,怒色四溢,寒寒一笑
李爅霖(太子)“黑云,你在我身边多年,怎会不知这调虎离山之计,实乃雕虫小技,蠢笨至极!”
黑云闻言,心口发冷,背后的冷汗好像结成了冰,顷刻间又化成了冰水,娟娟而流。
他嘴唇发白,嘴角紧张得阵阵猛抽,喉咙发颤
黑云“殿…殿下,要是没有这把大火,属下根本没法进入嗜血堂。”
话落,黑云一副视死如归的口气,说着
黑云“属下知错,甘愿以死谢罪!”
李爅霖闻言,嘴角冷冷的一勾,冷淡道
李爅霖(太子)“既然如此,那你就以死谢罪吧!”
言罢,他看向门外,大声喊着
李爅霖(太子)“来人!把这人拖下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