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被老妪带去左偏庭更换了一套浅蓝色的薄纱制成的仙服,元月本就偏瘦,这款式显得更加单薄瘦弱。老妪一边为她簪花天边对她唠叨着,战神已经多久多久没有叫过人贴身服侍,这是多大的福分。
元月是被敲敲和老妪左右簇拥着进到的前庭,老妪走的时候如释重负,敲敲眼神中饱含羡慕,却不知元月的心情,复杂而纠结。她本是被安排在椅子上坐下来,却怎么也坐不安稳,便时不时站起来四周环视,看看金碧辉煌的雕花还有到处悬挂的珍贵剑戟。没有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渐渐无聊了,便倚在靠椅背上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巨大的金门突然开了,鋈临缺这日异常疲惫,魔界正兴兵操练,恐有异动,战争只差最后一个火星,便会彻底点燃。鋈临缺回到万剑阁时已是要休息的时间了,虽然疲惫到揉着微微疼痛的太阳穴,不想张开双眼,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元月,自从回了神界,他没到清闲时便总是最难熬,总会想起她,如果他没有认错,他确实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悸动,只觉得无比安心。虎冥也很激动,正要叫出声,鋈临缺已然把它拎起来,示意它,不要出声。他轻悄悄地踱步过去,把虎冥放在榻上,便缓缓凑近了靠椅上的元月。
女孩如蝶如萤的长长睫毛,吹弹可破的皮肤,睡梦中微皱的眉宇,因为呼吸一动一动的小嘴,都是鋈临缺曾经想过的模样,他轻轻探出手,生涩地一下一下地触着她簪好的头发,帮她舒开皱着的眉心。鋈临缺没有感觉到,自己却已经温柔地弯了嘴角。
“小临子……小临子……”元月突然说起呓语,反复念叨着鋈临缺的绰号,手还在空中比划着。鋈临缺轻轻捏住她的手,像抚摸着一件珍贵的礼物,“我想不通你既然为我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怕我呢……元月,我要上战场了,我会安顿好你再走,也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也会一直陪着你……一定要等我……”
隔日醒来的时候,元月一睁眼便发现鋈临缺的脸近在咫尺,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她。她接触到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默默地偏过了头。
“醒了?”鋈临缺帮元月整理着头发,有些霸道地掰过元月的头强制她看他,“小丫头,好久不见呀……”
“谁……谁是小丫头……我……我不是……”元月结结巴巴地说着,她真的不会撒谎,这话说的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是吗?也不知是谁睡着的时候就小临子小临子的叫着,我不认出来都难呀!”鋈临缺把胳膊支在靠椅扶手上,脑袋靠在手上,难得玩味地说。
元月一听瞪大了眼睛赶紧捂住嘴,本来是想相安无事,竟被自己出卖了。
“不管怎么样……我不是因为你来的……神座可以给我派任何工作的……宫奴都可以干的……”元月说着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轻轻地跪下来,却在空中被鋈临缺接住。
“别跪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说也在魔界当了这么多年主上,怕也不会做什么吧!我这前庭的工作我都是自己闲来无事随便做做当消遣的,让你过前庭来伺候就是不想让你做事情的!”鋈临缺把元月扶起来,捏了捏她的小脸。鋈临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保护她和照顾她,他始终觉得自己是石心的神,又怎么会动呢?但对元月,他不想解释,他只想放纵随心一次。
元月撒开他,走到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瞧着,小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虎冥望着自己的主神与元月的样子,满意地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