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航羽记事起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和奶奶,而且他们都已经年迈。行动很不方便,所以生活相对来说很是艰苦。爷爷奶奶也从来不告诉他关于家里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他爸妈的。而次数多了,渐渐懂事的他便也不再去问,大概是有什么难言的秘密吧,这似乎成了他们祖孙两代的沉默的约定。
这一天,天空灰濛濛,阴沉沉的,空气里杂着许多尘埃颗粒,似乎好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雾霾天气。这个时候才刚入冬,气温就给了人们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渐渐地,一阵风过后,天空便息列索落的下起雪来,先是细如毛丝,零星而疏落的在半空翩跹散舞。同时也洒下寒冷来,浸入每个人的心窝窝。这时候偶尔可以看见清冷的街道上有几个调皮的忘了寒冷的小孩子在欢跑玩耍,划破了这个村子的宁静。紧接着道路上开始传来一队队整齐而又散漫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加清亮。与此同时,天空方才吸入丝线的雪花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有鹅毛般大小。簌簌的落下,飘落在大地,停在枯枝瘦木上,止在结冰的河面,然后夹着寒风挤进门缝紧闭的屋舍。肆无忌惮的闯进一个个可怜而无助的心灵……
砰砰砰……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那闪电过后的雷声一样,犀利而迅猛。动作很是粗鲁,“开门,开门,快开门……”带头的那个人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严肃地在敲打着那扇破旧的大门。但不时的瑟缩着脖颈,头使劲的往衣领里钻。跟在他后面的人也都挽着胳膊,手舍不得伸出来。那是一排身着整齐制服的红卫兵+,但是仍然遮蔽不了他们粗鲁的性子。一看就是那些在村子里不务正业的二流子,现在在错误的政策面前拍马屁,赚一口饭吃。这不,整齐的制服里面都漏着那破旧的打铁似的棉袄,似乎连内衣都没有。那个带队的也好不了哪儿去。头发很显然在出门前进行了一番梳理,油黑油黑的,但是此刻早在寒风冷雪的侵扰下凌乱的不成样子。他的眉毛很黑很浓,映衬着那双可以透出寒气的牛眼睛,再加上许久都没有刮过的胡茬,此刻早已窜了大半边脸颊,那张稍大些的嘴巴在寒风中冻得发紫并直哆嗦,不是的漏出那一排参差不齐而且很久都没有刷过的大黄牙,从整体看来,五官极不协调,而且长得五大三粗,没有一点儿文化,再加上那粗鲁的人帮集团里选出来的大头批斗的一把好手。至少用来恐吓人是绰绰有余了,更不要说什么搞破坏了。他是村子里有名的懒汉加光棍二庆子,因为早先父母双亡,幸有他二爸收养才拉扯成人,但是他总是想投机取巧而一点儿也不务实,如今碰上反革命集团造反,对他来说是天上掉下了馅饼,能豆子升天,凭借着一股憨劲,做了这群二流子的队长。于是不顾他二爸的强烈反对,积极去参加造反。